是说这事她是默许的吗?人家都把我们告到法院了,店马上都要给我封掉,你得给我个交代。”
钱师傅捡起信封一看,真是法院的传票。
旁边的郑老板看到信封上的文字,太阳穴猛跳了下,赶紧把正数着的钱塞回兜里。
钱师傅吐掉烟蒂,瞥林溯和大磊子一眼,又觉得这两货没那本事和魄力,遂笑容满面对老板娘说:“哎呀,我当是啥事,老板娘,别担心,这都是表面工作做做样子,不会有事。”
说着指了指附近的林溯,“看见那两个大高个没?都是知月手下的人,成天在我家附近转悠,一点事都没有,这里面必然有误会。”
“什么狗屁误会,你他妈别跟我废话,说吧,怎么解决?要是解决不了——”
老板娘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男人,“我们俩赖到你这里不走了。”
男伴闻言往前逼近几步,直逼到钱师傅面前,脸上横肉飞起凶神恶煞。
钱师傅两个儿子赶忙过来,钱师傅示意他俩退后,脸上依旧笑容可掬:“老板娘,别冲动,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谁还专门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钱师傅把信封放到老板娘手里,“我家都在这呢,还能跑了不成,这传票上不还有10天时间嘛,你且回去等着,我之后肯定给你交代。”
说话间,钱师傅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约莫五百往上,“这钱你拿着,就当让你们辛苦跑的路费了,再给这兄弟买两条烟,回去安心等着。”
老板娘半信半疑,看了看林溯和大磊子,又看到正在拿货的郑老板,跟自己同伴一商量,说:“行,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内要是传票还没撤销,来的可就不只是我们三个了!“
老板娘拽过钞票,一扬手,招呼同伴上了车,扬长而去。
钱师傅堆着笑目送他们离开,待车辆消失在村口,他朝郑老板压压手,让对方稍等,然后,转向林溯和大磊子,脸色一沉,背着手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林溯事不关己,干脆和大磊子坐在石头上,打起了纸牌,票三张,给输家头发上插草叶子。大树下冠盖如伞,晒不到一点太阳,小风徐徐出来,别说,还挺惬意。
“林溯,是不是你捣的鬼?”
林溯眼皮都没抬,码着牌赖赖地说:“钱叔,半个月前就跟您说过,第二次警告是最后一次机会,您偏不听。”
钱师傅一手挡在牌堆上,换了副嘴脸:“林溯,咱都是一个村的,别搞得这么难看,你去给我撤销了,咱再慢慢商量。”
“哈哈!叔,你这叫啥来着——”大磊子咧着大白牙抓耳挠腮,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向林溯求助。
林溯接话:“缓兵之计。”
大磊子:“对,缓兵之计,还是我溯哥有文化。”
林溯扯了扯唇角,踢大磊子一脚:“出牌。”
“林溯!”
钱师傅厉声,大儿子闻声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准备绑家具的缰绳。
钱师傅怕儿子冲动,挡在他前面,对林溯说,“你撤销,咱还有的聊,我不让你在知月面前难做。”
钱师傅心中权衡,他先前虽大意了,开的正规收据,但现在林溯告的是老板娘的店,和他没关系,就算老板娘找来算账,一个女人能把他怎样,他家里两个儿子还有个徒弟,谁怕她不成?
再说,他给老板娘的货总共万把块钱,就算老板娘拉他下水,大不了被关进去几天,赔点钱,他该干啥还是继续干,以后小心就是了,干嘛和钱过不去?
正想再跟林溯说叨,林溯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抬起手指了指村口的方向:“钱叔,好像又是找你的。”
钱师傅顺着林溯的指引看过去,两辆灰色的面包车正向他们开过来,最后,停在他家门前的路上,和装货的蓝色货车组成了个“7”字。
钱老板以为是来进货的家具商,脸上立刻挂上笑,快步迎上去,边走边招呼两个儿子“接.客”,走近一看,还真是,之前从他这里拿过货的市里的白老板。
“白老板,今天想看什么货?”
面包车车门哗啦拉开,两辆车共下来十个人,各个手里拿着工具,为首的白老板瞥钱师傅一眼,冲身后的随行说,“进院给我砸,一个都不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