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陈幻流的婢女,意外的非常轻松。她每个月的工资变多了,活儿也不多,除了每半个月的固定一次献血,其他的也没什么。
端茶倒水人教主还嫌她笨手笨脚呢。实际上她跟陈幻流接触也不多,还没跟叶纱接触得多。
叶纱挺容易相处,没什么架子。有次徐然忍不住问她,那些消失的婢女都去哪儿了。叶纱说:“当然是全杀了。”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徐然一阵心惊,僵立当场。叶纱扑哧一笑:“骗你的。”
“这里虽说是魔教,但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凶残。那些婢女,只不过是在被催眠忘掉这段记忆后,被放出去过普通生活了而已。”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感概:“其实正派和魔教,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念之差。那些所谓的正派难道就一定是干净的吗?”
徐然愣住。叶纱笑:“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放了心。这样就算以后她的血不起作用了,应该也不会被杀了吧?
过了一段时间,在这样轻松愉快的职场环境中,徐然甚至胖了些。有天叶纱告诉她,陈幻流要出教一趟。徐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叶纱便道:“此去路途遥远,没有你在的话始终不够保险。”徐然小声道:“就不能我多给你点血,你多制作些药丸随身携带?”
叶纱摇头:“你以为之前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这药存放不了太久,超过半个月便会失去效用。”
看来她是不得不去了。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以前最多是到山下的镇子逛逛。她回到家,把一切打点好,这些年来存的钱全给了洛小河,因为知道给赵叔他也不会用。她拜托洛小河照顾好赵叔。毕竟江湖险恶,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洛小河拍拍她肩膀,一脸沉痛:“你放心地去吧。”
徐然:“……”怎么听着不太吉利呢。
按照陈幻流的个性,这一路那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连徐然这个普通婢女都享受到了非凡的待遇。此行陈幻流就带了她和叶纱,以及那位一直默默跟在叶纱身后的高个子青年,后来从叶纱口中,她才得知这名青年名叫桑行。桑行负责赶车,其余三人待在马车里。马车特别宽敞,上面还铺着软垫。陈幻流披着白色狐裘,脸色苍白连连咳嗽。徐然看着都觉得难受。
车子中央钉着一只矮桌,桌上的茶杯全是木头所制,有暗扣扣在了桌面上,这样就能保证杯子不会翻倒。车壁上还有一个个暗格,放着各种零食。徐然这才发现陈幻流还是个甜食控,每天看到他塞那么多蜜饯在嘴里,她都不禁想这人怎么吃这么多甜食还这么瘦的。果然人与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
说实话,要是她能选择,她宁愿下车走路,也不太想跟陈幻流待在一个空间里。
倒不是陈幻流有多么可怕,只是马车里的气氛过于压抑,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他。这人瞌睡很多,不是睡觉就是起来吃点零食,然后再睡。看他的表情,根本分辨不出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徐然全程神经紧绷。
每到一个城镇,他们会在城里最好的客栈落脚。看陈幻流风一吹就倒的孱弱模样,没人怀疑他会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
这天,他们到了白城。叶纱告诉她:“就是这里了。”
马车缓缓在城中行进,去的却不是客栈,而是一所偏僻的民居。院里种着花,看着很雅致。一个五官端正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属下参见教主。”
“起来吧。”陈幻流淡淡道。
陈幻流和那名男子在厅堂里谈话。叶纱则带徐然去她的房间。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干净整洁。直到这时,没有旁人在场,徐然才敢开口问:“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
叶纱眼底浮起笑意:“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问呢。”
“你听说过暖玉没有?”
徐然摇头。叶纱:“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将这暖玉磨成粉末,制成药,教主身上的毒就能彻底清除。而前不久我们得到消息,这暖玉,就在白城的洛家。”
徐然懂了:“所以首先,你们要想办法混进洛家?”
“对。”
徐然以为到这儿就没她什么事了,她只要给陈幻流提供血就好。
没想到出了意外。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洛家现在是由长子洛齐掌管。洛齐这个人,据留在这里的探子所说,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女色、钱财通通不能打动他的心。但他有一个弟弟,洛言,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弱点。而这个洛言,被他养得没心没肺,缺少社会的毒打,是个纨绔子弟。于是众人就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想要使用美人计,先接近洛言混入洛家再说。
那位负责勾引洛言的美人,徐然有幸见过一次。真的很美,是那种如高山上的冰雪一般的美。
可惜,连这样的美人竟然都没能得手。
她是深夜来访的。那时徐然睡不着觉,到院子里散散步。看到美人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来。她脚步踉跄,眼看要摔倒,徐然连忙冲过去扶住她,摸到一手血。女子奄奄一息:“告诉教主……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