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跑,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最后他说:“你这小子心性倒不错,好吧,我放过这个小丫头,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奴仆了,怎么样?”
陈幻流没有丝毫犹豫道:“好。”
于是他被带走了,而袁若绮安然无恙,很快被袁家的人找到。多年以后,袁兴以为他早就死了。也没有想到日后他会成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的继任人,并且会和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袁兴还记得他救下袁若绮的事,因此尽管时隔多年,他还是选择相信陈幻流。他问陈幻流,是否知道杀害他儿子儿媳的真凶是谁?陈幻流说不知道,但答应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条件是袁兴以后别再来魔教。他答应了。
几个月后,陈幻流出现,把薛鸣是真凶的证据拿给他看,并且帮他制定了复仇计划,他这才得以手刃仇人,为儿子儿媳报仇。
但此后,陈幻流毕竟是魔教的人,正邪不两立。两个人没有说过这些,但彼此都默认日后不再来往。直到现在,袁兴因为孙女的事来找他。
“其实我来找他,是不抱希望的,毕竟他为我们袁家做了这么多,要说为了以前的恩情,也该是我们袁家欠他才对。可是,他一下子就答应了,倒让我这个老头子有些不好意思。”
从袁兴那里听到的关于陈幻流的过去,让徐然对陈幻流有了很大改观。
原来他也并不是无情之人。
袁若绮处理完万剑山庄的混乱后,立刻赶去魔教,紧赶慢赶,终于在袁兴撑不住之前回来了。
万剑山庄如今被世代侍奉袁家,对袁家忠心耿耿的下属管理着,山庄恢复了秩序,那些想要趁机瓜分万剑山庄的不怀好意的人,看到袁若绮展现出来的强硬手腕后,纷纷识趣退场。不识趣的已经被袁若绮处理掉,杀鸡儆猴。
袁兴得知她在万剑山庄做的一切后,欣慰笑道:“你长大了,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袁若绮垂头:“我只是不想辜负您的期望。”
袁兴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见过了袁若绮,袁兴似是完成了最后的遗愿。短短几日后,他身体便不行了。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傍晚,叶纱悄悄告诉袁若绮,袁兴撑不过今晚。袁若绮大大的杏眼涌出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纱摇头:“抱歉。”
袁若绮低声啜泣,怕被里屋的袁兴听见,她不敢放声大哭。看她这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旁的徐然也不由一阵心酸。
这姑娘真的命苦,年幼失怙。被男人骗,现在连她唯一的亲人也要死了。
叶纱拍拍她肩膀,道:“进去吧,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袁若绮赶紧抬起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挤出笑容,深吸一口气朝内屋走去。
一盏荧荧的灯搁在床头,灯光映出躺在床上的老人干瘪枯槁的面庞。“你来了。”袁兴扭过头,艰难地露出一点笑容,想要撑起上半身,但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如今的他也没办法做到。
袁若绮鼻头一酸,连忙过去扶起袁兴,袁兴靠在垫了软枕的床头,苦笑道:“我真是不中用了,想当年,父亲老是说我不够稳重,容易跟别人起冲突。于是送我去学艺,你可知为何?”
“为何?”
“他说啊,要是我再跟人起冲突,万一别人伤了我,他肯定就不忍心教训我了,那不是憋一肚子气?但如果我伤了别人,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尽情教训我了。”
袁若绮扑哧笑出声,袁兴也笑。不知是不是灯光的作用,袁兴的眼睛亮得吓人。
袁若绮止住笑,神情有些哀伤:“我记得爹也是,爱冲动。”
“他性子随我。见到不平之事就想管一管,也因此给自己惹来许多麻烦。”袁兴的笑里带了几分苦涩。
他眼神温柔:“若绮,以后万剑山庄就交给你啦。你以后想成亲也好,不想成亲也好,按你的意思去做。”
“爷爷……”袁若绮动情地凝视着老人,声音已有些哽咽,“可是这一代袁家只剩下我,若我不成亲,我们袁家的血脉不就断了……”
袁兴淡淡道:“断了就断了,你的幸福更重要。”
“爷爷……”
袁若绮再也忍不住,扑到袁兴膝头大哭:“都是我对不住您!是我引狼入室,让您操心了!”
袁兴抚摸她的头发,叹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孙女,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况要不是我没看好你,怎会让那种人有可趁之机。”
“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太蠢!”
“别难过了。我活了这么久也够啦,早就想去和我的儿子团聚。要不是你,恐怕我活不到现在,早就跟你爹一起走啦。我还要感谢你呢。”
“爷爷……”
袁兴在次日凌晨太阳快要升起时去世,他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袁若绮脸色苍白,眼睛肿成了核桃。遵循袁兴的遗愿,派人护送他的遗体回万剑山庄,葬在他儿子旁边。袁若绮已经没有了留在魔教的理由,跟随送葬队伍一起回去,也带上了花曳。临行前,徐然和叶纱在山门口为她送行。叶纱拿出一个瓷瓶,道:“这药可治内伤,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