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站在十多米开外的一棵大榕树下,离溪边不远,在这洗衣的人只要稍微抬头远眺一点儿,就能看见他们的全部动作。
听见花红的应答,他便站在原地,等她过来。不知怎么回事,她今天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就像,就像在蛇类那样,扭动的幅度大,移动的速度也因此慢了许多。
她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赫利俄斯疑惑,她怎么洗了一会衣服,就变这样了?
不过这疑惑只持续了一会,因为花红走近了。
想起出门前花红的嘱咐,赫利俄斯不禁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呢。
她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跳猛地加速,目光落在她面上,一刻都不离开,借此仔细估算两人之间的距离,要把握好时机。
就是现在!
他伸手,揽住她的双臂,用了点劲,把娇小的女子搂紧他的怀中。
“啊——”
花红发出短促的惊呼,因讶异而瞪圆了眼,赫利俄斯在做什么?莫名其妙地被男性气息包裹,她脸忍不住发烫,呼吸一滞,一时之间忘了推开他。
赫利俄斯的动作还没做完。他单手把她带入怀中,腾出来的手掌抬起,轻柔地拍几下她的发顶。
盯着她乌黑的发顶,深呼吸几口气,给自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之后,赫利俄斯低头,轻吻一下她的头顶,语气亲昵地低喃,“辛苦你了……”
哄笑声尖叫声从溪畔爆发,瞬间传到她耳边。
花红脸瞬间爆红,他在干什么啊?!
“松手——”她微笑着咬牙切齿。
他揽着花红,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在花红头顶低低地反问:“你不是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一下吗?”
赫利俄斯有一个表现欲和占有欲极强的父神,他清晰地记得每次在神殿商讨事宜的时候,父神会在神殿外站着迎接母神的到来,用极其浮夸的方式赞扬母神的一切决定,当着众神的面故意做些非常亲昵的举动。
他只不过模仿了一点父神平时举动而已,花红为何反应会如此之大,她没有听见别人起哄的声音吗?这不是效果很好么?
花红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说话时胸腔的震颤,她忍不住全身战栗。
他们贴得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她是对赫利俄斯说过要他主动展示他对她的喜爱之类的话,但她从没想过,他是这样理解的。
花红忍不住笑,说不上是因为羞,因为恼,还是因为窃喜,亦或是尴尬?
“够了,很够了——”她主动求饶。
赫利俄斯淡定答一句“嗯”,这才松开了搂着她的手臂,嘴角带着笑,自认为这项任务完成得不错。
花红抬头,想对他说些什么,可一对上他这抹笑,瞬间失言,赶紧收回视线,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心中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退半步。
再退半步。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花红故意用冷一些语气问他,“怎么这么早来,我衣服都还没洗完?”
她明明知道溪畔的众人是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她也知道赫利俄斯这样做是为了满足自己在家中提的要求,而且效果很好,她应该对他笑言以对的,但她没有,而是选择了冷淡和质疑。
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吗?花红不愿去细究这古怪冲动的缘由。
赫利俄斯队她的阴晴不定没有特别的反应,简短解释,“可能我腿比较长?”
唔……
花红沉默。
她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
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了,“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赶紧洗完,等会一起回去?”
“嗯。”赫利俄斯没有异议。
花红赶紧转身往溪边跑,不知道是想赶紧赶过去洗衣,还是想赶紧逃离这尴尬之地。
回到溪畔的时候,花红清晰地看见,周围洗衣的人们脸上都浮现了暧昧调笑的神情。好不容易忘记的被搂抱安抚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脸颊又有发烧的趋势,花红低下头,故意装作没看见她们打趣的神情。
虽说下午赫利俄斯的行为是自己求来的,她们的反应也是她想要的,但当她真的置身于这种被打趣的情境之中时,花红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羞意。
虽说村里民风比城中要开放些,但谁家男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自家妻子那么亲昵呢!
大家心里对他们俩人的感情有了数。
正好花红回来了,她们抓着机会,趁机问了许多他们的事情。
花红低着头,目光不离衣服,一副羞到不行的模样,不过,她们问的事情,她都一一答了。
“贺里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呢……”
“对啊,他说我比画还好看!”
“我吗?贺里是我见过最英俊的郎君啦……”
“他说婚礼太简陋了,对不起我,以后要给我更好的呢……”
……
好不容易一一应付完她们的“盘问”,花红麻利地拧干衣服,放回竹筐里,向众人道别。
“我先回去了,你们明儿个记得过来我这拿两个红鸡蛋呗——”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