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果不堪设想。我只能请张岸华守在外面,我并无过错,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李僴仍旧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冷冽的眼神盯着她。
沈映雪的呼吸被压抑至极,她又开口:“只有你知道我是女子,这里都是男人,我洗澡毫无安全感,才请求他帮我守门,我并无别的意思。你若因为我让你的下属帮我而生气,那我岂非是白帮了你们?何必如此小气?”
沈映雪虽胆怯,却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她搞不明白这男人究竟为何发火?或许他觉得张岸华作为他的属下,未经同意为他人服务,有损威严吧,即便在现代,自己的属下被别人随意使唤也难以忍受,更何况在古代。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得回去了,阿术还在那儿呢。”她感觉到自己洗澡后所剩无几的热气快要消失殆尽。
李僴握紧拳头,拂袖转身,“出去。”
沈映雪不由打了个寒颤,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
他愤怒至此,把她拽到这里,用那种令人生畏的眼神盯着她半晌,最终却只是让她出去?
“那……我真的出去了?”沈映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转身离开,像小猴子般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缓缓打开房门,悄然离开。
李僴来到窗外,仰望着寒冷月色,眼底有几分懊悔。他并非因为那丫头使唤了他的属下而不悦。
只是一想到她光身泡在浴桶中,与张岸华只隔一扇门,一股莫名火焰便升腾于心。
沈映雪匆忙抱着衣物奔走,心神恍惚,未料前方有人,险些相撞,幸好及时停下了脚步。
“张道长,你无事吧?”张岸华左思右想,仍怀着担忧,急忙过来查看。只见张道长匆匆从公子的房间中走出,看起来并无大碍,唯有双颊略现红晕。
“我无事,我现在要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的事,多谢你了。”沈映雪说罢,与他擦肩而过,迅速前行。
张岸华本欲叫住她,但细思后,既然她无恙,他放下了心。然而,不知何故,他总觉得,张道长结束沐浴,打开门的那一刻,女子之气尤为强烈。
*
夜深寒冷,窗外银白的雪花在寒风中落下在窗棂上。
李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森林中。参天大树掩映下,碧绿的树叶郁郁葱葱,但却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一群黝黑的乌鸦停歇在树梢上盘旋,发出刺耳的啼声,乌泱泱地向他冲来。
李僴本能地伸手去抓剑,却发现双手空空,剑已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眼睁睁地注视着那些乌鸦,密密麻麻地朝他飞扑而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静寂而诡异。原来,那只是一场噩梦。
惊醒之际,李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心绪不宁,一直被刚才梦中的景象所困扰,感到焦虑不安。
噩梦并不鲜见,然而这个梦境仿佛一根刺,即便醒来也仍在心头刺痛难忘。
他掀开被子下床,打开窗户,眺望外面的月光。此时,大概已是丑时过半。
突然,某种想法浮现在他脑海,随即抓起身旁的衣物披上,离开了房间。
李僴来到阿术的房门口,房内的烛火摇曳着微光,透过门纱,隐约可见一道人影。那人长发披散,正侧头轻柔地揉捻着乌黑的长发。
他眉头微皱,伸手指将门上的纱布捅了一个小孔。
房间内,沈映雪坐在地铺上,头偏向一侧,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衣挂在旁边木架上。
沈映雪借暖炉烘干衬衣和头发,因阿术昏睡不觉,她才敢这样做。
眼望手中的浓密长发,她感到惬意。在现代,她是一个头秃头少女,每次洗发都大把掉发,头发一天比一天少,束手无策,十分苦恼。而来到古代后,浓密的秀发又回到了她身上。
她暗自感叹古人头发之为何如此浓密,是因为纯天然的护理方式,他们用无患子、皂角等这类植物清洁,无多余的化学添加,一开始虽不适应,但久而久之头皮变得健康,头发自然越来越好。
她自恋地吻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好香啊,我的头发好漂亮。”
房门突然传来连续的敲击声。
沈映雪心头一颤,抬起头,立刻从地上起身,轻步来到房门后,轻声询问:“是谁?”
李僴:“我。”
沈映雪眉头微蹙,“你来干嘛?”
“出来。”
“出去干嘛?”
“你若不出来,我就进去。”
沈映雪轻启门缝,见李僴孤身站在门外,旁无他人,于是打开门。
此时,她披散长发,鼻下两撇胡须暂时除去,全身焕然,以女子身姿出现在李僴眼前,脸庞清!秀俏丽,如春花初绽,那双眸子璀璨明亮,如同明净的秋水,流转着灵动。眉目间透着一份晶莹的锐气,即便身着朴素的道袍,也掩饰不住她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