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每年进贡一件织金紫袍,深得历代皇帝欢心,祖上便被御赐了皇姓。”
“怪不得,昨夜祁萤说什么……每年一度的献贡令就要下了……”青宸想起之前互通姓名时,祁萤语焉不详,还有意展示髻上的紫珍珠。于是众弟子都以为她是中原皇亲,原来不是啊……
她又想起昨夜的黑衣人,斟酌了一番,仍是告诉了云渊。
他神色一凛,思忖了片刻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石睿如此行事,在玄洲门下,也许还有人想调查他。”
青宸点点头,也有道理。她忙又试探着问:“掌门能否派我一件,能日常出入洪波台的差事?如此,弟子更方便监视虚宿岛,以寻更多证据。万一被石长老察觉,也有借口转圜。”
“洪波台?”云渊抬眸审视着她,思虑半晌,最终应道,“明日我会下令,辛苦你了。”
“多谢掌门!”青宸眼中一亮, “石睿假公济私,虚伪至极,实不配为玄洲长老。弟子定竭力襄助掌门,将其撤职。”许是身为龙族的责任感,她说得格外认真。
云渊微微一笑:“很好。”
正事说完,房间安静下来。
青宸忽然没来由地紧张。
其实,她想问问:掌门你身上香气到底怎么回事?除了能净化污浊,难道还会让妖兽特别想吃掉你?
那你以前在商行时,碰到妖兽岂非很危险?她闻到只是轻轻一咬,若换成那些凶狠的妖兽,岂非咬一口就少块肉?
但是……他很不喜欢讨论香气,她又不是他什么人,问这个着实唐突……
等等!青宸意识到,她竟然有点失落。
失落?!
开玩笑!
只是因为没满足好奇,而有些些失望罢了!
“还有事吗?”云渊注视着她。
“啊?”青宸倏尔回神。
不能问香气,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按下失落:“暂时没别的……”
“最近在玄洲还习惯吗?”云渊忽然温和问道。
“啊?”青宸讶然。
他在关心她?
不,这定不是单纯的关心,八成又在查探。
她笑道:“很习惯!”
能少说就少说,绝不让他察觉破绽!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云渊喉头一滚,也再无话。
该告辞了,青宸在心里说。可她不想开口,只垂眸悄然捏手,也就没发现,云渊注视她的目光里,有多少欲说还休。
室内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青宸愈发紧张了。
素雅清冷的房间里,流动着一股让她心跳加速的空气。
她明明没理由再留下,却在这沉默中挪不了步。
终于,云渊闭上眼,将方才的温和彻底敛去:“宗门皆知,没有我的允许,不可擅入角宿岛。这次我不计较,下不为例。以后你若有发现,修书封好,放于入岛路口即可。”
青宸惊讶地睁大眼。
她的一丝丝流连,瞬间被他的冷淡凝结成冰。
事实再次证明,他就是不待见她。
她决定彻底收起示好。
“明白了,弟子这就告退。”青宸利落应道,飞快起身退出房门。
掩住院门的那一刻,她忽然心头一绞。
这算什么,什么以真实身份交好,什么他也挺可爱,从未说出口的期待,戛然而止落幕,她在心里搭台唱戏热热闹闹,根本无人在意。
所以,他就是一个调查中暂时利用的工具,一个与她无关的玄洲掌门。等调查结束,桥归桥,路归路。
她不在乎。
青宸关好院门,转身大步离开。
她自然也不知道,屋内的云渊望着院门,眸中几许怅然。
他多想留住方才与她共处的须臾片刻,就算一个字都没说。
可惜。
待她脚步走远,一名黑衣男子从内室踱步晃出,正是昨夜青宸在虚宿岛碰到的黑衣人。他面容与云渊有三分相似,最大的不同是一双碧绿眼眸,一看就不是人类。
他倚在云渊背后的房门,悠然道:“为了不让我盯上她,真是用心良苦。”
云渊眸色倏尔沉霜:“她是局外人。”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今日终于看清楚了,她也不过如此,值得你这般维护么?”
窗外枝叶忽然猛烈颤动,一根树枝猝然断裂劲射而来,瞬息插入黑衣男子的额边墙里,离他肌肤仅不到半寸。他倒吸一口凉气,勉强笑道:“行行行,我不说她,总行了吧。”
云渊闭上眼眸,抱印打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