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连绵起伏,夜幕降临,银色的月光洒落其间,神秘宁静,清新自然。
楼倾雾端坐于石桌之上,玉手轻抬,红唇轻启,不紧不慢地品味着香茗。
相对而视的,是两个匍匐于地的小家伙,一黑一白。
打眼望去,便知此间暗藏锋芒。
楚愿安不再摆出往日的娇态,面色严肃,嘴唇紧闭,未发一言。
“天道无常,我已悟道,飞升前夕需平复上古法阵。此阵乃由你二人引发,我助你们救养母、医亲母,仅此而已。自今日起,你二人随我学艺做事,何时想通,何时回宗。”
听到这话,柳凌辰猛地站起身来,双眼通红,指着楼倾雾的方向大声喝道:“既然你受天道指引要救我母亲,为何不早点现身!为何不再多给她些时日!十载光阴转瞬即逝,你可知道我听到噩耗那天是多么悲痛欲绝吗?”
“你既然统领了魔族,为何不约束他们!反而要等到屠城杀戮之后才假惺惺地给颗丹药。像你这般无情无义、冷血之人怎可再世为人!怎可代表天道!平息法阵!呵呵……你给我等着!等我功力完全恢复的那日,定要将那法阵释放出来,让你飞升无望!永世不得超生!啊……”
“啪……”
只听得一声哀嚎,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楼倾雾已然悄无声息地立于柳凌辰面前,背负双手,气质超然,语气温淡。
“重生之法,乃天地玄机,岂能如你所想那般简单。我耗尽数千年的修行,只为逆天而行,却因此身受重伤,多年调养才勉强稳定下来。再说,你母亲之死与我何干?魔族屠城,又与我何干?魔尊之位只是虚名,我既无下属,亦无传承,任谁皆可取而代之。你若有怨,此位置便留给你。不过……”
楼倾雾屈身而下,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注视着他红肿的右颊,平静道:“你现如今与凡人无异,能镇得住吗?”
柳凌辰之言,若在尘世,或可教诲训斥一番了事。
可如今身处修仙界,实力为尊,胜者为王。
“大争之世,出口之言岂可轻率,我乃你前世仇人。对待仇人,需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岂能图一时口舌之快。此理你必须深知。”
言毕,她背对二人,默默思考。
教育不可缺,按小说常理,师徒文中师傅必严训弟子。
嗯!
趁二人尚幼,需时刻灌输尊长之念。
且自己最好早日完成情缘,寻觅花心的良人。
此人需面似冠玉,修为高深,品性端正,虽风流倜傥,但不能朝三暮四。
经过十年的观察,以及关于整部书的梳理,已锁定多位目标。
楼倾雾思虑虽美,却忘却二人虽貌若童子,实则内心已经历千年桑田。
十年间,她对楚愿安倍加呵护,照料周全,辛苦栽培,如春雨润物,期盼其茁壮成长。
十年光阴匆匆,楚愿安虽是小孩,他的心思却早已偏离稚嫩,颇为成熟。
若论他的情感有多真挚、有多感人至深,或许未必尽然。
但自幼孤苦无依,前世身为魔尊,他的占有欲尤为强烈,令他不愿舍弃眼前之人。
世间男女,不就那样,情感未必有多深沉。
可此女实力不凡,若趁此令其深情相系于自己,前世的仇怨便不再只是势均力敌。
养母今生安好虽然令他欣慰,但前世亲眼目睹惨状,岂能轻易释怀。
如今年幼力薄,灵力尚浅,需待时日积淀。
楚愿安心中思量,挪动跪姿,紧握楼倾雾的手臂,眸中明亮似水,仰首望着她。
“姐姐,愿安前有失敬之处,望姐姐莫恼。如今家母安康,往日恩怨愿逐渐忘却。恳请姐姐宽限时日,莫因小过逐我离去。洒扫庭厨、端茶倒水,愿安皆可。”
楼倾雾并未作答,回首俯视地面的柳凌辰,继而收回臂膀。
此时月华皎洁,映照其侧颜,更显清冷高洁。
楚愿安瞧着这一幕,心生敬畏,低下头去,指尖紧握衣摆,默然无语。
许久之后,柳凌辰重整往日温文尔雅的姿态,笔直跪于地面,抬手整理好倾斜的玉冠,浮尘洗垢,重归清净。
深深地三叩首后,他谦恭道:“多谢上仙救生母性命,使其多享十年青春。自今日起,凌辰必修身养性,如秋水长天。”
但家母之仇、孤立之祸,虽已隔世,他亦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好,只要尔等安分守己,我便不插手诸事。自明日起,你与愿安一同修行。”
言毕,楼倾雾未再多看二人,衣袖轻舞间,人影已消失无踪。
待她离去后,楚愿安与柳凌辰方缓缓起身,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暂时的停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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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道黑气直冲楼倾雾而去,她双手结印,内丹运转,淡金色光芒瞬间自体内迸发而出。
她猛然向前一挥,将魔兽庞大的身躯紧紧束缚。
紧接着,她轻点地面,借力使力,大步向前跃去,长剑舞动间,一招“断水千山”狠辣地刺入魔兽脖颈。
她面无表情,手中动作不停,剑身在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