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第二天先到的,是原随云的回信。
他也如百晓生一般肯定了金鹏王朝的消亡。只是,在他的信里,青衣楼却不是独孤一鹤的,二是属于霍休的。
比起金鹏王的话语,花满溪更相信原随云的判断。
且他是不会骗她的。
原随云不喜欢撒谎,只是爱隐瞒。他和她一样都太过聪明,他们并不需要谎话,只要部分的真实,便可布下纷繁的迷局。
对于他们来讲,说谎话,反而是件掉价的事。
除非他们能下一个瞒掉所有人的弥天大谎,那是极具挑战的,让人跃跃欲试。
可不是在这件事上,因为撒谎太费力了,这件事还不值得。
花满溪复盘着自己的推测。
“找到上官丹凤和上官飞燕间,失踪的那个人,线索就明了了。”
找到真正的上官丹凤应该就是破局的关键。
“真正的目的应该还是在财上,只是金鹏王背后应该还有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最大的嫌疑现在在霍休身上。
“霍休——”
他已经是天下第一富人了,还要这些钱做什么呢?
难不成他真是数饕餮的,贪婪得连天地都吞得。
“再看看吧。”
花满溪将写满自己推测的宣纸丢进火盆里。
“我是真的不擅长推理啊。”她叹息道。
她已经太久没动脑子了。投身到花家后,除了搜查让花满楼变瞎的真凶、与原随云斗智斗勇,她是再也没有用脑子的地方的。
且她的推理是建立在直觉之上的理智。
是的,直觉,这是花满溪探索世界的利器,也是她半信半疑的存在。
所以她并没有将自己的推测告诉陆花二人。因为没有证据。
翌日,当霍天青霍总管宴请他们三人去阎铁栅的珠光宝气阁时,花满溪答应了。
她喜欢宴会,尤其是有酒的宴会。因为在那里,她总能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更为真实的状态。
更何况这场宴会,西门吹雪也要到场。虽然他并没有收到请帖。
一个神秘的强者总是让人感兴趣的,花满溪对他的出现盈满了期待。
陆小凤也答应了,这本就是他想去探查的。
花满楼却拒绝了,他想借助花家的钱财去找寻上官飞燕的下落。
他忧心那只燕子,以至于没了心情去参与一场宴会。即使是与金鹏王朝相关的宴会。
只是让花满溪没想到,在宴席上,她先见到的,是李寻欢。林诗音的未婚夫李寻欢。也是一个寻醉的浪荡酒鬼。
“李二表哥怎么在这?”花满溪问道,这是随了林诗音的叫法。
李寻欢也未曾料到,在此处竟看见了花满溪。
他眼下是个失意人,失意人是最怕在失意之时见到往日的熟人的。更别谈,花满溪更是林诗音的熟人,而林诗音是他失意的源头。
“我是来喝酒的。”李寻欢苦笑道。他借着惊醒的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递给花满溪。
“这是你嘱咐过的事,都在这信里。”今朝探花郎有些不好意思,为这信的不整洁,也为他自身的落魄。
花满溪收好信,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可男人们已经开始敬酒了,她只好封住了唇。
这次的宴会无趣极了,花满溪忧心着林诗音的事——看李寻欢的模样,他们两之间多半存了什么变故。可林诗音太善良,太柔弱了,她难免会多挂念她些。
要是诗音姐是灵芝那样的性子就好了,这样,她虽然担心,却不需要时时念着她。
花满溪冷着眼,用筷子一点一点地剔除鲤鱼身上的刺。她真不知道鲤鱼有什么好吃的,刺多肉散。偏偏山西的名菜是活鲤三吃,而严总管总在强调他山西人的身份。
是的,严总管。
陆小凤刺破了他的身份,他不仅是珠光宝气阁的阎老板,更是金鹏王朝的大内总管严立本。
严立本既惊又怒,可他还没惊怒多久,便倒在了地上。
因为一把来自水里的铁剑。他没有死去,只是受了重伤,因为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将铁剑打偏了些许距离。
暗中出手的人也不好受,她中了花满溪的生死符。
她是上官丹凤,身着一席黑衣的上官丹凤。她是个杀手,至少在杀严立本的那一刻,她是个杀手。
可现在她只是个中了生死符,疼痛发作,湿了衣服的可怜人。
她愤恨地盯着严立本,可惜没能要了他的命。看她的神色,陆小凤不用问,便她为什么要从背后袭击严大总管。
他叹了口气,为这前代的孽缘。
花满溪没想那么多,她用绳子把上官飞燕绑了起来。自从上次遭到萧秋雨他们强制的邀请后,她便发现了绳索的妙处。这些日子天天在怀里揣上一根。
西门吹雪确实来了。他的剑与李寻欢的飞刀在空中相接。
那是把利做到极致的一把剑,以刃开路,以点破面。它是率直的,是孤勇的,无可阻挡的。
但李寻欢的飞刀是以快以奇出名的。很少有人能看清他是飞刀是从哪出来的,也很难有人能判断他飞刀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