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没有任何的行动,在工部依旧懒懒散散当差。
她的上司,工部尚书是个什么也不管的人,四部的郎中才是主管事。
温言在早朝后,不定时去工部附属的四监视察,最先去的就是少府监。
少府监又分为中尚署,左尚署,右尚署,织染署,掌冶署,诸冶署监,诸造钱监,互市监。
这日,温言来到了诸冶监,此部门管理兵器农具的铸造。
顶头大上司来视察,六品监令忙着陪同,其他来要器具的人,都被等着。
温言的官袍外头,套了件罩子,在监令的带引下,她进了铸造坊。
里头温度很高,匠人们手拿铁锤打不停,此起彼伏的锻铁声音,温言来到造箭支的区域,问监令相关的一些问题。
得知就是一直日夜兼程的制箭,也赶不上消耗的数量,箭回收率很低,新造箭的时间要三倍于旧箭打磨。
然而各地方的要箭数量不仅多,还频繁,匠人扩充了又扩,依旧不够。
从铸造坊出来,温言擦去脸山的汗,外头凉爽的风吹来,她呼出一口气。
监丞匆匆过来,对着温言和监令行礼过后,说大皇子的人久等要不到器具,于是,请了大皇子过来,已经在外头了。
监令头上的汗才擦去又冒出,求助的看向温言,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走,本官去瞧瞧。”
监令监丞立即给她引路,一路给她讲大皇子要箭数量多,还催得紧,诸冶监苦了许久,每次都是短了其他人给,被不停骂。
办公间的待客厅里,监令监丞站在温言身后,有顶头上司撑腰,他们很不想再给东西,除非等一等。
“大皇子,本官瞧了你们南衙禁军平均一个月来两次要东西,一要就是大数目,怎么着,当这里奶牛产奶,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啊。
还有,你们南衙禁军的回收率是最低的,造成大量的浪费,一句话告诉你,没有,不给。”
“工部已经批了,不给也得给。”
“那就等着,总不能事事都你们优先吧,其他人怎么办。”
“南衙禁军的东西,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你们办事不力,应该想办法跟上需求。”
“日夜兼程都赶不上你们狮子大开口,还总是浪费,本官告诉你,要么把旧器回收拿来给你们换新,要么,排队等着。”
“等不了,大都的安危出了事,你负责?”
“大都的安危也不止有你们南衙禁军守护,怎么着,就你们特殊了。
监令,念,南衙禁军每次拿去多少东西,又拿回来多少。”
监令早就想这么干了,开始念起簿子上的记录。
温言才不怕沈确那张冷脸,被看着就看着,若无其事的喝茶解渴。
温侍郎和大皇子杠起来,把人给顶走的消息,当日就传开了。
去诸冶监要器的条子,全部上交到温言面前,一律由她过目才能批准。
她新官上任,并没有烧火,而是下基层去了解情况。
关注她的人,都在暗暗皱眉,这人,竟然是个务实派。
在傅明庭的指导下,温言在工部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树立起了她对事不对人的公务态度。
谷雨这日,温言早早回了傅宅,换下官服后,就神神秘秘拉着傅明庭出去,要给他庆生。
不大爱往外头跑的傅明庭,吃完寿面才愿意和她出去。
一处高楼前,傅明庭看着砖墙砌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座高楼。
夜色里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转头问温言,
“你带我来就看这?”
“还没开始。”
温言拿出一个骨哨,对着高墙使劲吹,一炷香后,“嘭嘭嘭”的烟花在高楼顶飞升炸裂。
序幕的信号拉开,令人目不转睛的一幕出现,打花火的火流从高墙的顶端沿流向四壁。
灿烂火星照亮了傅明庭的脸,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俊秀的面容,惊讶过后,露出了笑容。
漆黑的眼眸之中,倒映着火星流光,见多识广的他,有被惊喜到。
远处的百姓们见到火光闪耀的一幕,纷纷围聚拢起来,不可思议的美丽夜景,都在猜测今日是何日子。
“先生,可还否能入眼?”
“尚能看。”
“先生,那我想去听个戏。”
“今日破例,可。”
温言拉着傅明庭的手腕,要他快快走,德颐楼的戏要开始了。
傅明庭无奈,随着她一起,走在前头的温言不时回头,对他笑得没心没肺。
一直没能出去欢快的温言,此刻心情好到像踩在棉花上,心儿在飞。
傅明庭纵容的看着她放飞,没有形象可言的在街市上蹦跳走。
一辆香奢的马车经过,车内人的目光,落在那温润玉秀的男子脸上。
从宫中回来的柳云依,一瞥过后,移开视线,眼中划过冷戾。
听闻在南巡时,傅明庭与一名江湖女子走得很近,柳云依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他的学生差,奋起的捡起书本苦学。
二皇子的邀请,她能推就推,家中人都欣慰她的上进,帮着她拒绝二皇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