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最苦夏,八月的天,在太阳底下待一会儿就容易中暑,她老实待在工部,哪里也不去。
苏沉来找她批条子的时候,瞧见她在自己的办公间里,脸贴在一小块的冰块上,
“苏大人,你怎么来了。”
在外头温言称呼他为苏大人。
“镇府司的弩要换新。”
“好,你放着,明日去拿吧。”
温言回话间还是贴着冰,工部这里朝南,冬日很暖,但夏日,热得像蒸笼。
“你要是实在热,可以去镇府司待着,那里凉快。”
镇府司一年四季都阴凉的很。
“那以后午膳我就在你那里吃了,再睡个午觉。”
“不准打扰别人。”
“瞧你这话,我只不过是问问。”
“那你别来了。”
“不问,保证不问问题。”
当差官员的午膳都是统一派发的,每人一份食盒,吃完放在屋门口,自会有人来收食盒。
午膳有一个时辰时间,吃完可以午憩,有事也可以外出。
温言和沈确没离合的时候,也不去他宫里休息,就没沾到过他光。
如今他和宋颜日日享冰,温言很讨厌看见他们。
苏沉时常外出去,他的休息间,归了温言使用。
这日,她正睡得好好的,被外头喧闹声吵醒,出去打开门,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吵闹,捉了关大牢去。”
温言说这话还在打哈欠,夏困的厉害。
司衣卫们见她在,立即跟她求助,司衣卫抓了吏部的人,大驸马来要求放人。
“抓了几个,犯了何事?”
司衣卫伸出五根手指,但什么事,摇头不说。
“小李啊,你这让本官怎么帮你们。”
被叫小李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头。
温言心想,苏沉防她像防贼一样,她不就是之前无聊和司衣卫八卦一下他们的案子。
当温言从里头出来,刚才在大声要人的吏部郎中安静了下来,仗着这里的人品级低,他才闹的。
温言才坐下,司衣卫们给她上茶。
对面的两人,什么也没被招待,宋颜虽然有些惊讶见到温言在这里,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两人是平级,但因为工部的地位,导致工部的人在外有高于平级的待遇。
“赵郎中,现在午憩时间,你这么来要人,有释放令吗,拿来本官瞧瞧。”
温言出了名的难对付,吏部郎中看向宋颜,后者心里在骂爹,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她哪里愿意来试一试。
“没有释放令,但司衣卫不说原由就把人给抓走了,这也不妥吧。”
宋颜养尊处优后,面容也变得白嫩,英挺的身姿以及锐利的眼神,在人群很是出挑。
“司衣卫有权带走调查的任何人,大驸马,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那他们犯了何事。”
“第一,你们没有释放令来闹事,本官可以参你们一本,
第二,司衣卫做事不需要给原由,你们不知下属犯了何事,那是你们自己能力有问题。
赵郎中,你这么心虚的急吼吼来要人,不如你告诉大驸马他们犯了何事。
现在是午憩时间,请你们离开,不要妨碍司衣卫休息。”
温言把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偏偏叫人反驳不出来,宋颜狠狠盯着心虚的赵郎中,竟敢骗她。
司衣卫向来不受人待见,传言说他们制造冤假错案的有很多,宋颜也是被偏见失了判断。
宋颜忍着火离开,袖子里的手捏响,跟在她后头的赵郎中,有冷汗冒出。
显庆宫,宋颜领着赵郎中来找沈确,让他自己招干了什么好事。
待知道了他受贿的事后,宋颜踹了他一脚骂他让她在镇府司丢人,
“大驸马,下官也不知道温侍郎在那里,若是知道,绝不会去。”
赵郎中哭凄凄着脸,沈确心里有些烦躁,他表示自己知道了,待赵郎中离开,沈确问宋颜还有什么事。
宋颜咬了咬唇,
“我想和你住在一个寝殿,不想总是看不到你人。”
两人有各自的寝殿,平日里休息互不打扰。
“我习惯一个人住。”
“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温言就可以一起住。”
“你总是提她有意思吗。”
“我哪里不如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因为她从来不会盘查我身边的人。”
宋颜对伺候沈确的几个贴身宫女,抱有敌意。
皇子身边有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宋颜还没有从之前西北时,沈确只有她一人的状态里清醒。
天家人,痴情会有,但忠于谁,那就是笑话。
沈确身边人少,但不代表他不正常。
宋颜被阻在门外,烈日也暖不了她的身体。
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止她一人,但他就是把自己心给挖空了,谁也不给住进去,待她和其他宫人,没什么区别。
夏日里的休沐日,温言不出门,一整日都待在傅宅,傅明庭拥有很大的一个冰窖,夏日供冰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