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愿棠没事,芽青才放下些心。
“夫人,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她好奇的凑过去问道:“瞧起来又高又壮,吓死人了!”
苏愿棠无言,笑着点点她的额头。秀娘几人也从院里儿回来了,瞧见苏愿棠,都赶忙围上去。
“没事儿没事儿。”
她被人翻来覆去的检查,无奈喊道。
检查她无恙,秀娘猜测道:“东家,那是隔壁街上酒坊的伊掌柜找的人吧?”
苏愿棠没否认:“应该是吧,也可能是真的赶巧,人不是他找的,但是他凑巧赶上了这波热闹。”
秀娘不大信,谁家掌柜,会随着人群,一早就到对家门前瞧热闹啊。
虽然这次苏愿棠没受伤,但秀娘几人还是高高的悬着不放心。
“东家,咱找些身强体壮的护院吧?平日里看护院子,还能帮忙给小饭馆送些酒水。”
“就是夫人,招些吧!不然让少爷从府中抽来些!”
“不行!”苏愿棠否定了芽青的提议。
瞧着他们都看向自己,她揉揉眉心,无奈道:“我这几天会留意些,但是不能跟他说。”
芽青不解,但在苏愿棠严肃的眼神下,还是点了头。
傍晚收店,苏愿棠回了自己的屋里,刚点上灯,房门便被敲响。
还以为是芽青,苏愿棠起身过去开了门。
看清楚来者,她瞬间沉默。半晌,她别别扭扭问道:“你来做甚。”
门口的贺玉书坐在轮椅,矮她几头。他仰着头望着他,俊俏的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歉意。
他停在门口,过了几息磕绊开口:“我能进去坐坐吗?”
苏愿棠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当初装修时,老夫人便考虑到贺玉书的状况,让工人去掉了各个房间的门槛,整个后院平缓规整,方便他出行。
苏愿棠点燃屋内的烛火,房间里亮堂起来。
她吹灭火折子,坐到他对面,两人相顾无言。
“我来是想跟你说声抱歉。”贺玉书打破了寂静,他静静的注视着苏愿棠,黑沉的眸星印着烛火闪烁:“那日是我失礼失言,冒犯到你,对不起。我不乞求你的原谅,但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态度。”
他如此诚恳的模样,到让苏愿棠不知如何招架。
苏愿棠欲言又止几回,最后微恼般揪起手边的衣袖绞弄起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知道你的态度了,”她垂眸,眼睫轻颤:“但是我现下并不想原谅你。”
贺玉书嘴角微微勾起:“没事,这是你的权利。”
“要搬回去吗?”话锋一转,贺玉书问道。
苏愿棠摇头,贺玉书没有强求,又让彩儿过来帮芽青一同把屋子收拾了一番。
芽青一边收拾,一边凑到彩儿身侧,悄声问道:“彩儿姐姐,少爷和夫人这是做什么呢?”
瞧着坐在院子里对坐无言的俩人,彩儿隐蔽摇头。
彩儿收拾的极快,没一会儿便将房间收拾出来,又在贺玉书的授意下,从卧房搬来许多东西放到这间房里。
看着几乎把卧房里东西都搬过来的房间,苏愿棠凝噎:“东西都搬来,你怎么住?”
贺玉书眉眼弯弯,“不必担心我。”
送走了他们主仆,苏愿棠坐在床边,后仰倒进被褥中。
床上的被褥都是彩儿刚铺的,宣软暖和,苏愿棠躺着,就像是陷入一颗带着竹药香的大棉花中。
鼻尖萦绕的味道让她安定,不知不觉中,她就这样合衣睡去。
酒坊的日子清闲,每日固定般卖酒酿酒。前些天说要招护院,招人告示贴了几日,也不见有人上门应聘。
“唉。”
又是人客稀少的下午,苏愿棠坐在柜台内,白净的手指拨动算珠不由得叹气。
看着这月账本,她自觉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她得想法子,让青梅坊走出梨落巷,走到京城所有民众们眼中。
自那日后,苏愿棠又成了书房里的常客。她与贺玉书的书案一左一右的放着,不免有些接触。
苏愿棠不知贺玉书如何想,但她见到他,心里总有些别扭。
但贺玉书在第一天教她读书时便说过,若是一味不解其意的读死书,与做无用功无疑。
现在整间书房,学识最高的便在自己身侧。
苏愿棠抬眸,悄悄打量他,被抓了正着。
“怎么了?”贺玉书收腕,将毛笔放好,转动轮椅转向她:“是哪里不懂么?”
她慢吞吞拉下遮住脸的书,露出一双杏眼,有些纠结:“你能帮我找一些,酒坊的书吗?”
“我想多学些,改善一下酒坊目前的经营模式。”
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注视着贺玉书,蓦然,他漾起一抹笑意。
他应下:“需要再给你找位老师傅吗?”
苏愿棠想了想,摇摇头拒绝了。
她半路出家野路子,虽有些童子功在身上,但终归不是练进骨子里的熟稔。
之前她随着一位酿酒师傅学习过一段时日,目前还是半瓶子咣当,等她积累再多些,再找老师傅学习,那时就是全面吸收师父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