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书只是给他夹了点菜,贺玉州像是如获至宝一般,细细品味,也没功夫瞪苏愿棠了。
苏愿棠揉揉肚子,她真怕被贺玉州盯着吃饭,吃出胃病来。
吃过午饭,苏愿棠闲不住。正巧大娘子不在,贺玉书又被贺玉州拉走,她也乐得清闲,搬了张摇椅放在竹林旁小憩。
碎玉轩偏僻,鲜少有人来。风吹竹林,竹叶们挨挨挤挤,沙沙作响。
芽青见有些起风,回屋里的拿出一张小毯给她盖上。
今日,算是这段时间,苏愿棠不多得的清闲时光。
睡了小半个时辰,芽青给她叫醒。
苏愿棠坐在摇椅上醒了会儿神,叫她去把床上的书拿来。
芽青不止拿来了书,还备了些茶水点心。
暖阳下,绿竹旁,风隐隐。
她躺在摇椅中轻晃,手中捧着书籍翻看,时不时再吃些茶水点心,好不惬意。
苏愿棠不禁感叹:这就是梦里的生活啊!
但这么悠闲,得先丰厚家底。
仔细算一下酒坊现在的家底,距离过上这种日子,还有十万八千里。
苏愿棠不气馁,反而鼓舞起斗志。
“芽青!”
她瞧着竹林里翠绿的竹叶,突然手痒,叫来芽青,陪她一起掐。
芽青陪着她摘了满满两竹筐,苏愿棠这才过瘾收手。
只是碎玉轩不比酒坊,什么东西都不全,就连酿酒的酒曲,也是叫芽青出去现买的。
但买回来之后才发现,侯府里糯米剩的也不多了。
瞧着已经浸泡情绪干净的竹叶,苏愿棠不愿就这么放弃。趁着天色还早,苏愿棠跟贺玉州院门口的小厮说了一声,就带着芽青、抱着竹叶匆匆跑回酒坊。
酒坊,木阳百无聊赖的趴在大堂桌子上发呆,刘义在柜台里板着脸盯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苏愿棠一下车,就抱着木桶往酿酒室跑,差点叫刘义认成闹事的打了出去。
还好最后一刻时,他瞧见了芽青,这才堪堪收手,免了一场灾祸。
跟他们问了声好,苏愿棠抱着竹叶去找了秀娘。秀娘刚指导着许舸姊妹俩自己酿酒,转头就对上苏愿棠亮晶晶的眸子。
“秀娘,竹叶!”她抱着竹叶冲秀娘邀宝:“我们酿竹叶酒喝吧!”
“竹叶酒?”秀娘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苏愿棠有些呆愣,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就是,就是竹叶酿的酒啊!”
秀娘仍不解,这不能发酵的竹叶,该要如何酿酒?
但看苏愿棠目光灼灼,一脸笃定的模样,秀娘动摇了。
“只是这竹叶酒,我真没酿过,闻所未闻。”秀娘纠结道。
这下轮到苏愿棠傻眼。
她明明记得,儿时她见过父亲卖竹叶酒。那时父亲还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讲,他能娶到母亲,全凭那一瓶瓶竹叶酒!
因此苏愿棠印象深刻,不可能记错。
“京中没有售卖竹叶酒的酒坊吗?”苏愿棠问道。
秀娘摇头:“只是我好似记得听过有一种酒,不在京中售卖,酿酒者也不知是谁,但那酒口味清冽,如同口嚼竹叶,但又绵软柔长。”
“那莫不是,就是东家你口中的竹叶酒?”秀娘问道。
苏愿棠也不太清楚,那时她还小,只能勉强记得父亲讲得竹叶酒的故事,制法口味,她是全然不知。
见她一脸茫然,秀娘也没法了。
她接过苏愿棠怀中抱着的竹叶,拨弄两下,问道:“那东家,这还酿么?”
“酿,酿啊!”苏愿棠回神:“虽然不知道怎么酿的,但京中曾叫卖过,那就有制作的法子,我们慢慢试试,定能试出来!”
“哎!”秀娘应了一声,也被她带起了情绪:“那咱便一个一个法子试试!”
两人都打了鸡血一样,端着竹叶进了酿酒室。
先用常用的糯米酿了一小罐,又用麦子酿了一罐,还有些剩余,苏愿棠将它们塞进另一罐已经发酵好了的酒坛中。
“好了。”苏愿棠拍拍手道。
将这些弄完,外面天色也染上了橘红,橘红色的火烧云布满天边,格外好看。
叫秀娘他们下工,苏愿棠又要急匆匆的赶回侯府,可把她赶得够呛。
但好在刘义策马快,在贺川雄到侯府的前一刻,踏进了碎玉轩的院门。
贺川雄最近总爱叫着贺玉书他们夫妻俩一起吃饭,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做戏。
明明那么些年,贺玉书困在碎玉轩那小小院落里,他从未管过。如今他们搬出去住,偶尔回来,倒是上了心。
夜里,吃完晚膳后,贺川雄先告辞离开。老夫人看样子是有话跟贺玉书说,苏愿棠也有眼色的先行告退。
寿禾堂只剩他们祖孙俩。
老夫人招手,叫他来到自己身侧,握着他的手道:“书儿,你别怪你父亲。”
贺玉书勾起嘴角,只是笑意浮于表面:“怎么会,他毕竟是我父亲。”
如此敷衍的应和,老夫人怎么瞧不出来。她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说。
“你心里有数就好。”老夫人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