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了。”芽青说道。
彩儿点点头,与她对视,最后两人无声叹息。
芽青躺回去后,左右睡不着觉。她不明白,为何木阳如此执迷不悟。
明明夫人对她们极好,酒坊也没有侯府那些尔虞我诈,但为什么木阳却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与虎谋皮。
听见房门的支呀声,芽青翻了个身,匆匆闭上眼。
模木阳蹑手蹑脚的进屋,走到床边脱掉鞋袜,躺到床上。
翌日清晨,芽青都心事重重的,给苏愿棠绾发时都没有精神。
苏愿棠从镜中看清她的脸色,轻声道:“她又去了。”
苏愿棠语气笃定,叫芽青张口无言,只能点头承认。
“你在忧虑些什么呢?”
苏愿棠轻柔的拉住她绾发的手,发丝垂落,她转身问道:“在担心她?”
“是。”芽青承认:“我们俩算是一同长大的,她脑子灵活,有目标,我自小就知道。只是这次……唉。”
她一个呆瓜都能察觉到大娘子不同面上那般和善,但木阳往日那么聪明的人,这次却选择为大娘子做事。
若日后东窗事发,大娘子大可说是担忧书少爷他们的情况,又不好直说惹得他们讨厌才出次下策,但木阳又该如何自从呢?
芽青脑子笨,除了被拖出去杖责发卖,她想不出其它结局。
“放心,我不会叫她落得那样结局的。”苏愿棠无奈叹气,拍了拍她:“只是她往后的日子,不会再如此清闲。”
“做了这种事,夫人将她打死都没关系。您心善,肯留她性命就很不错了!”
说罢,芽青跪下,替木阳谢恩。
她这一跪,叫苏愿棠吓得够呛,赶忙伏身将她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事情都还没办成呢!”
芽青顺着她的力道站起,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只要夫人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夫人不会骗芽青。”
“傻子。”苏愿棠叹气。
明日就要给钱掌柜供货了,没有板车总是不方便,于是苏愿棠叫芽青跟刘义一同去马市上买一匹。
“我也去?”芽青拿着钱袋忍不住惊讶。
苏愿棠点头,“你去给刘义把把关,他是个笨嘴的,叫人坑了都不知道。你去,帮他砍砍价。”
“是!”
芽青心中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她拿着钱袋,拉着刘义出了门。
苏愿棠送走他们,转身看了一眼坐在柜台内的木阳。
只见她眼睛瞟向门口,与苏愿棠对视后又迅速收回来,垂下头。
苏愿棠无声叹了一口气。
只愿日后,木阳能懂得芽青的用心吧。
但她觉得,以木阳的性子,怕是难。木阳不记恨芽青,都已经不错了。
换了一身衣服,苏愿棠走向酿酒室,同秀娘他们一起酿酒。
忙活了一上午,到吃午饭的时间,她才从酿酒室出来。
“夫人。”
苏愿棠听见有人叫自己,便转头看去。看见是芽青,便问道:“你们买的马车呢?”
“在后院!”
提起马车,芽青骄傲极了,她忍不住拉着苏愿棠往后院跑,要叫她看看自己买的马车。
到了后院,苏愿棠瞧着院里正在吃草的家伙,愣神道:“这不是牛吗?”
“是呀,”芽青点点头,给她介绍:“别瞧它笨,但是它可能干了,吃的还没马精贵,好养活!”
芽青就差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这牛比马,便宜、皮实、好用了。
买都买回来,苏愿棠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先用了。
她叫来刘义,让他给牛在院里搭个棚子。
之后,又讲芽青叫了过去。
“夫人?”芽青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苏愿棠摇摇头,瞧着她。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明日,我带着刘义你们一起去,你在旁边学着些。日后,就要你们俩人去了。”
芽青呆愣住,疑惑道:“我?”
过了会儿,她回过神,连忙摆手:“不行的不行的,我怎么能行啊。”
“不能不行。”苏愿棠打断了她的退堂鼓:“日后若酒坊做大,我还想将你提成管事,那可比现在一个小小奴婢赚得多。”
“你如今就不行,那之后我该如何放心将酒坊交于你?”
闻言,芽青沉默了。
自打儿时父亲将她卖给人牙子,后来几经转折,又到了侯府做工。那时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在主子身边好好干活,到了年龄,主家能给她指一门好婚事。
再后来,春妈妈将她们指到苏愿棠房里,她还高兴过。因为苏愿棠瞧着好说话,日后她求个恩典,苏愿棠定能给她指一户好人家。
可如今,苏愿棠竟然说,想让她成为一店管事!
这些是,芽青往日里想都不敢想的!
若真成了管事,她也不必在执着于找一状好婚事寥寥一生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苏愿棠问道。
“我愿意。”芽青抬起头,目光坚定:“我定不负东家厚望。”
瞧她这么认真,苏愿棠欣慰的拍拍她:“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