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抒悦手机被抽走，没法呼救。
完了完了。
她心想。
顾恂琛肯定是要弄死她。
她亲耳听到他身边的杀手说：
“都处理掉。”
怎么处理？
她的小臂刺起鸡皮疙瘩。
她明明看见那个男人被拖走的时候，满脸都是血。
在亲眼看到这一切之前她都不敢相信那些传言——
顾恂琛星途顺遂，家里助力不少，而且手段狠辣。
是这种助力吗？
她对圈子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可是他要给她安什么罪名呢？
他又不知道是她把他骗来这里的。
他又不知道她就是抢他号的勿以恶小而为之45678。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许抒悦暗暗发誓。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目击者罢了。
他万一知道了怎么办啊！
呜呜！
许抒悦脖子一凉，心一惊。
原来是顾恂琛总算松手了。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目击者！”
她硬着头皮对他嚷道。
“只是？”
他气定神闲的一句反问，许抒悦把自己的罪过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
“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许抒悦说完，牢牢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慌失措的眼神像鸟羽轻轻擦过顾恂琛的颌线。
“说什么？”
“就是热搜上说的那个……”
顾恂琛唇边挂一抹讽笑：“我是不是，你不知道？”
许抒悦当然知道。
是她把他骗来这里的。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
“不是！我怎么会知道！”
许抒悦被他一步步逼退，直到后背触上灯柱。隔着风衣，透进冰凉。许抒悦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我是担心……担心……”
看她已经退无可退，顾恂琛后脚并前脚，没有再上前。
“担心你有事，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语调很软很软，和她平时虚张声势的嗲气不同。
担心你没事，来看看有没有可以添柴的。
顾恂琛的眉头沉了沉。他的目光描摹过许抒悦的眼睛——那是一双含雾又含情的眼睛。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向她坦白病情的那天，她就是用那样的眼睛一寸一寸抚摸过他。
她是在担心他的病情。
心里好像有什么刚刚建立起来的东西断掉了。
杜岚给成暮芸发信息：
【我觉得他最近有问题】
【展开说说】
【说不清楚。但是好像话多了一点，更主动了一点】
【那不是挺好的吗】
【就是最近和抒悦姐的关系忽远忽近的】
【有时候，可以一起下班，但是有时候，就比如说今晚，明明是刚见面回来，他看起来就不太高兴】
成暮芸给许抒悦发消息：
【展开说说】
【说不清楚，但是他好像觉得我在可怜他】
【为什么要可怜他？】
【是啊！我为什么啊！他看起来比我健康一百倍！】
【所以你不可怜他】
【不知道。可能还是太讨厌他了。怕他死了，我没的玩了】
许抒悦回完消息，拿起浴巾跳进卫生间，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洗去一天的惊慌和忙乱。
透过蒸汽朦胧的镜子，她看见自己的脸红得像烂漫的山花。
——
顾恂琛的夜店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可以料想到的舆论控制下来，几个圈内热点并发，时事新闻加持，网友的注意力很快从这件小事上转移走了。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
时间步入九月，当第一波秋叶铺满清桥的行道，剧组即将迎来短暂的季度停机，等冬天大雪落下，再补一些外景镜头。
忽然来了通稿说许抒悦要无缝衔接一部新戏。
方茗确实给许抒悦递了三个本子。
第一个是大平台古装剧，绿幕多，拍摄轻松，附赠国民品牌商务资源，男主角在接触顾恂琛。
第二个是有口皆碑的匠心出品公司制作的青春偶像剧，拍摄周期最长，过程会很累。但可以合作到业内天花板级别的团队，怎么说也能保质保量。而且角色成长线完整丰满，女一号，人设性格洒脱恣意自带观众好感。这个项目也在接触顾恂琛。
第三个是地方政府重点投资的纪录片项目，非遗传承和家乡推广主题，上星有保障。许抒悦最喜欢这个节目组边拍边旅游的理念。工作繁忙，她好久没有好好旅游了。
许抒悦把手揣在袖子里闷声不响，三个大纲版剧本摆开在桌前翻也不翻。
方茗看出她的不情愿：
“没有事事完美的。”
“小制作，给的话语权多，大制作就没可能了，说不定还要看人脸色。”
“可是反过来看呢？小制作，不用看人脸色，大制作，至少团队优秀，可以轻松很多。”
许抒悦笑了：
“你这思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