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后,姜羡便骑马带着姜笙进了城内,直接到了善仁堂。
山栀就等在门口,见到一身狼狈的姜笙心下一紧,迎上去:“姑娘。”
“我没事。”姜笙道,“进去说。”
钟仪听到动静头一偏,瞪眼双眼立刻放下手中的册子,轻轻唤道:“姜笙姐姐……”
柳郎中本来还在给一个老人家看病,见此也迅速把话说完,然后让柳清善后,他走出来问姜笙:“怎么弄成这样了?”
姜笙左手安抚性轻轻拍了拍钟仪,然后半开玩笑应:“我说一不小心摔成这样的您信吗?”
柳郎中无奈:“还能开玩笑,说明不严重。”
姜羡说:“先看一下她的右手腕。”
姜笙心下一颤。
她本来还以为姐姐不知道的,毕竟自己也没有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手腕处。
柳郎中目光落向姜笙垂在裙边的右手,带上药箱说:“跟我来。”
留了柳清在外看住,柳郎中领几人进了隔间。见钟仪犹犹豫豫站在门框边,柳郎中笑道:“要进来就进来。”
钟仪这才小心进门,然后反手关上。
柳郎中给姜笙检查了番,才从药箱取出脉枕,示意姜笙搭上去。
姜笙咳了一下,看了眼自己姐姐,然后才小心把手搭在脉枕上,露出被刮破的掌心,红一道白一道,已经干涸的血迹黏着,还有些很小的石子嵌在里头。
姜羡面无表情,拳却握得很紧。
山栀看得呼吸一窒,这要是回去被夫人看到……罢,姑娘平安就算幸运了。
柳郎中帮姜笙把石子剔出来,看了脉后摇头道:“手腕骨裂,内伤也不轻,你这是被什么敲到了还是和人打架了……”
姜笙小声:“我姐姐还在这,您别吓她。”
柳郎中这才看向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姜羡。
“行。”他边记边说,“能走能说话没什么大事,手腕处我用竹板给你固定一下,好好修养一番。”
“不过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你这恐怕没有白日好不了,没事就卧床吧,反正你自己知道。”
骨裂不重,但伤到了心肺,姜笙还有力气坐在这,他都要对此表示佩服了。
姜笙不仅有力气坐在这,她还有力气提要求:“用石膏吧,免得我走来走去竹板不紧实。”
“什么?!”柳郎中倏然看向她。
“石膏?”
“就是冰石、细理石,或者白虎?”姜笙反应了一下,“没有,是吗?”
是这个朝代还没有石膏这种东西吗?
虽然支具和石膏她在课上的时候都模拟用过,但真跟着老师给病人固定时,一般都喜欢用石膏,除非是伤到腰椎等需要灵活活动的地儿。
毕竟比起支具,石膏更能够有效的保持骨折断端以及韧带损伤、肌肉损伤的位置,避免骨折断端出现移位或韧带以及周围软组织出现进一步的拉伤。虽然它透气性没有夹板好,但现在天气也比较凉,正好合适。
不过……“没有就算了吧,那就竹板吧。”
“有啊。”柳郎中面色古怪,“那不是做豆腐的吗?”
姜笙眨眼。
在多番沟通解释和求同存异之下,姜笙如愿以偿地打上了石膏,然后用麻布缠上。
“多久能拆,和竹板一样?”柳郎中有些新奇。
姜笙笑吟吟:“一月左右吧,到时候还要您帮我把它拆了。”
“我现在没问题了。”姜笙拍拍自己的右手,那里被石膏和多圈麻布带缠得极为结实,“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姜羡站起来:“送你回府我再去。”
姜羡把姜笙送到府中,侯夫人早已得了消息在等。
“笙笙——”见到一身尘土、手上还缠着奇怪带子的姜笙,侯夫人心中焦急,就想扑过去,却被姜羡一挡。
侯夫人一瞪,就听姜羡说:“骨裂,不要碰她。”
侯夫人手足无措。
姜笙霎时梦回刚穿来那天,侯夫人扑在自己身上哭得肝肠寸断,不同的是侯夫人还要一边凶姜羡。
而看着此刻不说话的侯夫人,她忍俊不禁:“娘,我没事。”
“陈伯和山奈回来了没有?”
“吃里扒外的东西!”提起陈伯侯夫人就咬牙切齿,“此刻就在正院里,一家子我都吩咐人叫来了。”
见她平日好说话些,一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歪主意竟敢打到她闺女身上!
陈伯本来是要被姜羡的人带走的,是姜笙说了,姜羡才答应让侯府来处置。
此刻姜羡便慢慢开口:“夫人打算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侯夫人冷笑。
“男人打死就是了,然后把他老婆女儿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姜羡不置可否,不过在明白侯夫人的态度之后,她便离开了。
她知道姜笙自己也有主意。
而此时正院内,陈伯直直跪在地上,他老婆李娘子被押过来也强迫跪下。
来不及理会膝盖磕到冰冷的地面带来的痛感,李娘子见到陈伯第一句话就是:“姑娘呢?”
陈伯深知自己老婆不是在意笙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