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愤恨。
真的只是愤恨吗?也许更多的是委屈的埋怨,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想念。
许敬辰想起了另一种情绪。
恐惧。
许敬辰知道,无论他做再好,也比不上夏轻寒和林木染相伴的十多年的情谊。
即便她口口声声说着讨厌夏轻寒。
本来就是嘛,哪里有那么多后来者居上。
许敬辰握着拳,迟迟没抬头。
见许敬辰不说,林木染委屈得不得了,“你怎么不说啊?你连这句话也不愿意说吗?都一年了,你连电话也不给我打,你有没有想我?”
许敬辰别过脸,哑着声音说:“我想你,很想你。”
林木染低下头,“你说什么?”
“我想你。”
“什么?”林木染还是听不清,她闭上眼睛,鼻尖蹭在许敬辰脸上。
许敬辰瞳孔一缩。
好凉,好热。
许敬辰不敢喘气,一动不动,僵着身子。
她的鼻尖、睫毛还有嘴巴,扫过他的脸。
许敬辰不知道林木染会做什么,不过他有点期待她要做什么,索性闭上眼睛。
林木染的脸朝他脖颈处游移,嗅到那股冷甜,忽然在许敬辰耳边喃喃:“你好甜啊。好甜,好甜。”
黏糊糊的声音,听得许敬辰头皮发麻。
片刻后,她又道:“好甜,像许老师。”
许敬辰听到这三个字,睁开眼睛:“嗯?许老师?”
他稍微歪着头,明知故问:“许老师是谁?”
他笑着问。
然而这个笑在林木染眼中像是在挑衅,她忽然直起身子,咬牙切齿:“许老师?呵,夏轻寒,你也配跟许老师相提并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跟许老师比!”
说时迟那时快,林木染抄起桌子上的酒瓶朝许敬辰砸去。
许敬辰静止了。
瓶子离他还剩几厘米时,他反应过来,用手挡。
“就你也配?!!!”
噼里啪啦。
玻璃碴子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清醒一半。
许敬辰的手鲜血淋漓,额头也流着血。林木染手里拿着碎瓶子,准备再砸一下。清醒的人赶紧拉着她,不让她动。
听到剧烈响动,服务员推门而入,看到许敬辰一头血,大声吆喝:“有人聚众斗殴!120!叫120!还有110!报警!”
许敬辰顾不得头和手鲜血直流,忙喊:“别报警!别报警!”
“夏轻寒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许老师有多好吗?你还敢和他比!我揍飞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哇啊啊啊啊!”即便被人拉着,林木染威力不减,张牙舞爪着要去揍许敬辰。
虽然脸上和手都挂了彩,许敬辰倒是高兴得很。
“好好,我不比。”许敬辰笑说。
一笑,玻璃碴子往额头伤口又扎深了些,疼得他倒吸凉气。
“你还敢笑!”林木染看不惯这个笑,抓着许敬辰的手,朝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这下许敬辰忍不了了。
“救我!救我!”
许敬辰拽不过来手,急得喊救命。
众人纷纷把林木染拉开,一看许敬辰的手腕,好家伙,都流血了!
“我咬死你!”林木染跟头牛似的闯进人群,非要再咬一口。
服务员过来拉架,推搡中,林木染磕在桌角上,眼一闭,晕了。
“小染!”许敬辰大呼不妙,扶起她一看,她头上也冒着血,“快!去医院!”
“酒驾啊!”清醒过来的左律吆喝,“可拷可刑!”
左律看向服务员,服务员喊道:“报警了,也叫120了!”
许敬辰一脸难色:“都说别报警了啊。”
睡醒的杜元舒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发生什么事了?”
……*……*……*
林木染醒来时,头昏脑胀,跟脑子放洗衣机里搅了48分钟似的。
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她扶着床坐起,看到四周的环境后自言自语:“我怎么在医院?”
江瑶拿着早餐进来,“你醒啦?”
她坐在床边,问:“你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
“就是你喝醉后啊?”
林木染一脸茫然:“我喝醉了?”
她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问:“出啥事了吗?我吐谁身上了?”
“比这个可怕。”
“啥……啥意思?”
医生说林木染没啥大问题,回去养养就好了,她便着急忙慌出院去往Cash music。
刚到,会议室门口走出西装革履的人,许敬辰在其中异常显眼。
他头上简单包扎了下,两只手也包扎了,其中一只手的手腕被仔细包着。
头上同样裹着纱布的林木染站在原地酝酿着要说些什么,片刻,人群中那个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你有点轻微脑震荡,得静养知道吗?”若不是要回来开会,许敬辰定会守着她。
无数道视线朝两人投射过去。
林木染看着伤痕累累的许敬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