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
苏韵看着她,“你不需要什么都懂,不过,我们还需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切入,为什么贾众都已经前来报官了,这些村民还要执意将新妇丢入河中?”
秋梦期瞬间又迷糊,“为什么?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疑惑,若是一般的人遇上这种事情百口莫辩,只好赔钱了事,但贾众却坚持报官,要么就是他坚信自己无罪,要么他自信能骗过衙门查案人员,这也是我觉得可疑的地方。而既然他报官了,在这个时代民向来怕官,在这个关头有脑子的人是不会再继续坚持将人丢下河里置人于死地,再说了,既然他们坚信贾众和新妇有染,等报了官查出真相,这两人还不是一样受到惩罚,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反而惹怒了官府。”
苏韵听她说完,勾起唇,笑笑。
秋梦期见她这副模样,就
() 知道自己这思路对了,
心里也忍不住地升起一丝激动,
自己并没有全都一无是处啊。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贾众或许真的有冤,同时也从侧面说明刘家人坚持浸死新妇,背后肯定有什么需要隐藏的真相,或许是怕官府人一旦赶到,抓住新妇,进而暴露他们的秘密。”
“新妇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以至于他们想淹死她来个死无对证?”
“或许就是前头我们说的,关于四月十七日那个雨夜的具体细节。”
说到这里,答案呼之欲出。
秋梦期咬了咬牙,道:“根据朝廷律法,□□等同强/奸罪,是要判死刑,他们是怕我们从新妇那里挖出真相,这才想弄死了她然后保住那个禽兽!”
这新妇真是可怜至极。
苏韵看着她愤怒的脸色和握紧的拳头,叹了口气道:“你如今已是一方父母官,良知与共情能力尤其不可忽视,但同时也要跳出事件之外,才能看清全象,进而做出客观的判断。”
秋梦期闻言,起伏的情绪才稍稍平息下来,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女人,道:“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继续升堂审案,你就站我边上,不许走远。”
苏韵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等秋梦期从净房回来,走到她跟前,脸上带着水渍,帽子歪歪扭扭,看样子是洗了一把脸。
她这才上前,帮她端正帽子,整理衣襟,见到没有一处差错,这才轻声道:“好了,快去吧。”
秋梦期出去后,先是叫来孙锦,吩咐了一番,又转头往后看了看,见到苏韵就坐在屏风后的方椅上,刚好能让她看到的地方,不近不远。
这才挺直腰杆,朝堂上走去。
随着惊堂木一拍,衙役们齐呼“威武”,下半场审讯马上开始。
秋梦期此时思路清晰,单刀直入提问新妇四月十七日当晚细节。
围观百姓听到县太爷毫不避讳地详询闺中细节,一时间觉得没有耳朵听,但听到新妇一脸羞愤,哭哭啼啼地答道:“那晚公爹婆母都不在家,晚饭是叔叔做的,还没吃饭就下着雨,吃了饭只觉得困乏得揭不开眼,未洗漱就去床榻上睡觉,迷迷糊糊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未看清那人的脸,等醒来人已经走了,只留了手上的一串手串,连带着香囊也不见了。”
秋梦期心中叹息一声,佩服苏韵的同时又为堂下的新妇感到难过。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见了手串才判定那人就是贾众。”
新妇点头:“也不止如此,那夜他还拿走了我的香囊,隔几天后他就拿着那香囊在其他人面前炫耀,被我婆母看到,就回家搜我身子,发现了他的手串,事情才暴露出去。”
“那你可记得,那人,身上衣衫是干的,还是湿的?”
众人瞪大眼睛凝神细听。
新妇听到这话,微微有些错愕,面色却渐渐地变得有些惨白,微微颤抖的唇道:“——衣裳都是——干的——”
新妇这话一说完,人
群中开始有人皱起了眉头,
似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根据各位刚刚的供词,
四月十七那日下着瓢泼大雨,即便是撑着油伞穿上蓑衣也不管用,贾众要进刘家既然要翻墙而入,整个人定是要被淋个落汤鸡,而新妇所言,那个男人身上干燥无一丝淋湿的迹象,你们谁能告诉我,上党村有谁能翻墙入户却滴雨不沾的?”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议论纷纷。
思来想去,还真的不行,但有人也提出不同的观点:“谁知道他是不是进了屋,拿了刘老汉或刘全的干衣裳换上了?”
秋梦期睇了那人一眼,随后按着刘老汉道:“刘老汉,你家可有衣裳丢失?”
刘老汉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丢还是没丢,直到秋梦期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草民一时候也没注意。”
“没注意?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家境贫寒,家里若是丢了一套衣裳你会浑然不觉?你再仔细想想,实在记不起来,那就本官就派官差跟你去到家中一件衣裳一件衣裳地核对。”
刘老汉忙道:“草民——草民——并没有发现丢失衣裳。”
又有人喊道:“会不会是那贾众翻墙去了隔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