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背着荆条?”
秋梦期强迫自己忽视背上的痛,问道:“戴叔叔,戴燕妹妹在家吗,先前贤妹去我府上,正好有歹人给我下毒,贤妹误食了那碗毒药,代我受过,本来说要给她一个交代,可我堂堂一个县令,如今凶手也没抓到,实在羞愧得很,今日特负荆前来请罪。”
说着上前两步,跪在了戴家的大门前。
“燕儿中毒了,我怎么不知道?”戴雄一听,这都快糊涂了,“她这几天一直都好好的了,你先起来再说,把荆条给去了,有什么事先坐下来说。”
“不,我要先见过贤妹。”秋梦期摇头。
戴雄无法,跺了一下脚,要进屋去喊女儿,正好戴燕听到外面动静,撩起了帘子走出来。
秋梦期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毕竟心虚,赶紧又低下头去。
“秋植你这是在做什么?”戴燕没好气道。
看到秋梦期,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事,要不是因为那碗汤水,自己也不会……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可……
“燕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秋大人说你因为他中了毒,你中了什么毒,怎么不跟爹说?”戴雄急切问道。
戴燕一听到中毒这两个字,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扭捏,随后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早就解了。”
“不行,我还是得找大夫给你看看才行。”
“爹,我早就没事了,都说是小毒了。”
如今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天,什么毒的早就
() 查不出来了,
何必麻烦。
“可要是小毒,
他怎么会动那么大的阵仗来给你道歉,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戴燕这才看清秋梦期身后渗出的一片刺眼的红色,心重重一跳。
这人,居然还能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发生那件事后,自己也挺郁闷,毕竟哪个女子不注重贞洁呢,那可是留给未来心上人的最珍贵的礼物。
可没了就没了,能怎么办,哭了闹了它也不回来。
日子也还是照样过。
更何况,那老女人这些天不也是因为这个,变着讨好自己吗?
说到讨好,戴燕眼前浮现出赵蕊那张并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姑且算是讨好吧,不然哪有人会予取予求,问她要什么给什么,要一万两她也给一万两,虽然自己并不缺银子,可谁不喜欢身边能带着个活钱庄呢。
所以那个赵蕊,不是讨好她是什么。
如此一来,被下毒,似乎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秋植,居然能为了这事,寒冬腊月身着单衣前来负荆请罪,戴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心生怨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被她打动,进而不忍心她跪在那里受苦。
戴雄看着眼并无中毒迹象的女儿,心里不信,又拉过她的手亲自把了脉,脉象平稳,磅礴有力,不像是中毒的迹象。
“爹,您就放心吧,我在城里的时候就找回春堂的张大夫看过了,他老人家都说我没事,您还不信嘛。”
说到张大夫,戴雄还是信的。
不过还是狠狠瞪了一下女儿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万一没解毒,你让爹如何是好——”
说着气呼呼不再理戴燕,转身去扶秋梦期。
“贤侄,既然这丫头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就不要再惩罚自己了,天寒地冻的可别伤了身子。”
秋梦期忍着颤抖的唇道:“贤妹……”
戴燕无奈道:“你都这样了,我要是不原谅你,你冻死在这里,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罪名。”
秋梦期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自己此举,虽说是想表达一番诚心和歉意,但也有逼迫人的成分在里面。
她一脸愧意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给你道歉,却没想到会置贤妹于为难境地,是我的错,我害你中了毒,也没能抓住凶手,实在惭愧,倘若贤妹有什么要求的,也尽管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一一满足。”
说实话,戴燕跟在父亲身边,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无一不是高傲的自大的,骨子里自认比女人要高出一等,那些所谓的谦谦君子,事实上也会不由自主地将女人看低一眼,但像眼前这人这样的,为了这样的事,负荆上门请罪,恐怕这天下只有她一人了。
如此想着,终于决定不再计较那件事了,道:“虽说是在你府上喝了药,但也是我自个儿讨来喝的,是我自作自受怨不着你,至于没能找到凶手,是凶手过于狡猾,你无需自责,再说
你一路过来,
一直绑着荆条,
已经受了惩罚,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不过我保留跟你讨一个条件的权利,你且起来吧,这事就当过去了。”
戴燕性格爽朗心直口快,决定放下的事情就放下了。
秋梦期听到这里,心里总算一松,这才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道:“多谢贤妹宽恕。”
戴雄见二人冰释前嫌,又见秋梦期背后鲜血淋漓的样子,忙道:“快把荆条解开,进屋去上药。”
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