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非还欲再听,里头的人却不说了。
他们推门似乎要出去,顾知非也就跟着一起走出了门。
见他们各自离开,顾知非也悄默默的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顺带将拴在门口的魇兽也给拉走了。
魇兽拴在靠近膳房的门口,里头有人正在磨刀。
魔修们不懂得珍惜,这样好的一只魇兽,他们居然想要宰来吃。
既然他们不懂得珍惜,那顾知非就替他们好好珍惜珍惜吧。
她顺走了魇兽,将自己之前从流沙荒漠搜罗来的一只八爪大蜘蛛用阵法伪装成魇兽的模样,搁在了原地。
魔修们一般不会辅修阵法,希望他们最后能吃出来魇兽肉和蜘蛛肉的不同吧!
完成一系列的善后,顾知非满载而归,回到了住处。
她找了一圈没看见翎,直接去了膳房,果然看见翎坐在厨娘的身边。
厨娘揉着他的脑袋,正在给他讲故事。
顾知非莫名觉得这一刻有些温馨,便没出言打扰他们,倒是厨娘见她来了,停了话,从炉子里取了只番薯出来,递给她。
顾知非道过谢,接过番薯,仍旧是两三口吃完,从储物袋里把魇兽拎了出来。
她本来觉得翎有些孤单,想拿这只魇兽给他做伙伴,不料魇兽出来以后却四脚颤颤,一副怕得不得了的模样。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魇兽给收了起来:
“翎,你最近是不是实力见涨?这魇兽见了你和老鼠见了猫似的。”
翎也有些疑惑:“是么?不过这些时候确实没看见过什么妖兽。”
他没继续说下去,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厨娘。
顾知非也有些觉得不太对劲。翎大概体质特殊,走到哪都会有一群妖兽盯着,像现在几日都没有出现妖兽的情况从来都没有过。
想了想,顾知非想起这几日别说妖兽,她连地上一只蚂蚁都没有瞧见过。
难不成鬼城的妖兽也得缩着尾巴行事?
顾知非仍旧是不解。
她带着翎和厨娘告辞,回到房间后问翎道:“你这几日有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妖兽的事,翎应该比自己的感知敏锐。
翎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妥。
他至少有个小妖王的称号,如果他都不清楚,想来别人就更加不清楚了。
当然,说不准也是自己想多了。顾知非这样安慰自己。
夜里,等翎睡后,顾知非通过水镜之术联系上了花无涯,问她最近知不知道什么有名的修士生过孩子。
顾知非想起自己偷听到的话,觉得对方应该也至少得接近元婴修为。
既然花无涯与生孩子之间没什么联系,那就说明鬼城里还有第三方势力。
顾知非原以为花无涯会知道些消息,怎料后者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什么所以然来。
顾知非愈发觉得不对:“无涯,你究竟是怎么了?”
后者沉默了有一会儿,才道:“知非,其实我还是劝你离开这里。因为......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了。”
顾知非一怔,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她想起自己看见花无涯的时候,似乎什么时候都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叫她说出没有能力这样的话,鬼城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给沉睡的翎套上一个防护阵,直接将他装进储物袋中,顾知非消失在了原地。
瞬息间,她来到无相塔外,确定里头是花无涯的气息后直接闯了进去。
可真正将门打开,她却迟疑了。
她看见月光之下,一个人靠着窗坐,手里运转水镜,却是一头银丝。
花无涯的一头乌发很漂亮,如瀑布一般,顾知非看了都时常感慨赞叹。
瞧见那个苍老背影的那一刻,顾知非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她或许不想让自己瞧见她吧。
“你进来吧。”
感觉到了顾知非的踌躇,里头白发发出苍老的声音。
她重重咳了两声,转过头来看向顾知非。
除了那对眼睛依旧明亮,顾知非看着她枯树皮一般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鼻酸。
顾知非没忍住,张口却是埋怨:“你怎么,怎么离开不过短短一年多,就成了这个样子?”
花无涯看着她,自嘲式的笑了笑:“中了一魔修的计谋,失了些生机,倒也不妨事。”
顾知非从来没听过有人把自己快死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绕着她自己雪白的头发,花无涯用一张皱巴巴的脸看向顾知非:“你说他们在找一个生完孩子的女人?”
顾知非没法在这种气氛下讨论这件事。
她转过头去:“无涯,不要在这种时候转移话题。”
看见花无涯那张苍老的脸,只会叫她没法思考。她忽然想起来,其实花无涯也已经是两百多岁的人了。
修士的性命很长,长到她一时间也忘记了修士也会有生老病死,只不过他们的生老病死来的比其他人更晚些罢了。
修仙者之所以会越来越冷漠的原因,是因为活的越久,身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直至归零。
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