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二月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冷,但田间开阔,山风呼啸带来的寒气依然让盛葵觉得脸上冰凉凉的。
找了个背风大石块后面躲着,盛葵从衣兜里拿出糖和饼干。
才吃了几块饼干,埋完花生的黄婶就过来了,“你竟然在吃饼干!哎呦喂,我都忘记告诉你了,我帮你带了一份粥。这么精贵的东西你竟然拿来当饭吃。”
盛葵看她脸上满是肉疼愣了愣,递给她几块,“吃吗。”
“不吃不吃。”黄婶连连摇头,见她不以为意,劝道:“我们这里大部分田地都离村里很远,中午是不会去吃的,一般早上煮了粥都会用竹筒装去田里放到中午,你一直这么吃有多少够啊。”
盛葵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早看大家都背着葫芦或者竹筒的,还以为是带水,没想到居然是午餐。
她嘿嘿一笑,也不辩解:“我下次不这样了。”
拍掉手上的饼干碎屑,盛葵接过黄婶递过来的竹筒,道了声谢又指着不远处:“黄婶,那个人怎么才来?”
现在都中午了,现在应该没有干完这块换另一个地方这种事吧?
黄婶望向她们来时的方向,声音有些不确定,“看着身影有点像苏符,按理说这个时间只有他才出门,可是苏符长得白白嫩嫩,这人看不出来啊。”
盛葵看着那人裹得严严实实,似乎比她还怕冷的样子,试着喊了一声:“苏符。”
见对方停下脚步看过来,盛葵连忙望向黄婶。
黄婶很自然地朝苏符招手,喊他过来。
等他走近,盛葵惊讶地发现,对方不仅长得高竟然还真的长得很白。
虽然没有他们这些刚下乡的知青白得那么明显,但跟昨天遇到的那些村民相比,他似乎白得格格不入。
黄婶察觉她的惊讶,笑道:“是不是觉得他长得不像我们农村人?”
盛葵点头,见苏符这时候已经靠的很近了,小声说:“有点。”
黄婶得意,“那可不,他跟你们一样,是高中生,去年毕业还当上了村里的会计,平时很少下地能不白吗。”
苏符很快在她们面前停下,“婶子,什么事?”
黄婶不急着说事,“没事就不能叫你啊,过来一起坐会,今天怎么下地了?还这么晚才出门。”
“没事做。”苏符一脸平静。
这么闲的回答让盛葵侧目,配上他的小白脸,总觉得他和盛奶奶说的懒汉长得有点像。
黄婶似乎也被他噎到了,“我就不该问你,算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盛知青,住你家那个。”
这话说的,盛葵忍不住看黄婶。
“哦。”苏符应了声,“婶子,你要我帮忙干活吗?”
黄婶瞪他一眼,“我可给你记不了公分。”
“那我走了?”苏符拿起自己的砍刀真的打算走。
“哎哎哎干嘛呢,我话还没说完。”黄婶把他扯回去。
“那你说。”苏符又看了眼盛葵,总觉得跟这倒霉知青有关。
“我们想请你帮个忙,这不是盛知青住你那老房子吗,现在那院子还被种了菜,我们打算今天把它要回来,请你去做个见证。”
苏符表情有点好奇,“怎么要?”
“当然就是在两个院子中间用木头隔开啊。”
苏符了然,“那没用,你们是不是还没发现她们连房子里的墙都打通了。”
黄婶愣住,询问的目光望向盛葵,“是这样吗?”。
盛葵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没注意看。”
她问苏符,“你那时候是怎么做饭的?”院子的问题反倒没那么着急,就算拿回来了,她种下去的菜也不可能拿上就能吃。
苏符目露同情,“我从没在那里做过饭。”
盛葵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黄婶肯定了苏符的话,“之前村里管着他奶留给他的分家的钱,都是那道观的道士从村里拿钱养着他的。”
“那我怎么做东西吃啊,那里连根柴都没有。”
想到晚上还有老鼠出没,盛葵都要为自己的处境绝望了。
黄婶表情尴尬,毕竟这几个知青都是她丈夫管着的,“盛知青,要不我先借你些柴,家里还有一个破了个口的陶罐,小心一点也还能用,等你买到锅了再还回来。怎么样?”
盛葵立马眨眨眼,露出惊喜的表情,“当然好,谢谢黄婶,真是太麻烦您了。”
她能怎么办,总不能拒绝之后喝露水过活吧。
她奶倒是给她准备了家里的小铁锅,但她嫌重,和另一堆行李打包邮寄过来了,按现在物流的速度,现在估计还没到。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确定这个有点破是有多破了。
她还在出神,就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自己腿弯下溜过去了。
盛葵僵住。
她转了转眼,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糖纸,什么都没有。
“黄婶,苏同志,你们刚才看到什么过去了吗?它刚才好像是往你们那边过去了。”
苏符茫然,“没看到,是不是你看错了。”
黄婶没怎么当回事,“我也看到了,不过山里面各种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