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化运动之后,乡镇就变成了公社,一个村就变成了一个大队,大队又按照村民住宅聚集的位置,分成若干个生产队。
即使是在经济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依然还有很多乡镇地区是落后而贫穷的。
盛葵在来赶集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乍一看到,盛葵还是愣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乡镇中心,很多个村的村民一起赶集的地方吗?
眼前只有一排三间的小房子,中间大概十几平的房间是传说中的供销社,左边是只有一个大夫坐在里面的卫生院,右边就是一个小小的邮局了。
听说这排小房子后面就是公社小学,因为几乎没有学生,公社办公的地方和小学是在一起的。
盛葵甚至怀疑,那些年代文里的黑市在这个地方是存在不了的,因为连赶集这么重大的日子,这集都没啥人。
目之所及,盛葵数来数去怎么都数不到三十个人,这几十个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全目标一致地围在了供销社面前,售货员在里面喊得撕心裂肺都没什么用。
盛葵:……太可怕了。
等她在隔壁邮局领了东西,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出来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目光的洗礼。
盛葵小心翼翼地垫了垫背上比她人还宽的包裹,在一双双澄光瓦亮的眼睛中,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一句:“被子,这是家里寄来的被子。”
然后迅速落荒而逃,还隐隐听到几个大嗓门的妇女同志热情地讨论:“这么标志一闺女是哪个村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来我们大队下乡的知青。十里八乡独一份呢。”
“怪不得长得这么白嫩呢,是不是……”
再在后面的议论,盛葵就没听到了。
因为这公社出乎意料的小,盛葵以为不想引人瞩目,磨磨蹭蹭去领的包裹,回到停牛车的地方和村民会合的时候,大家都在等她了。
盛葵又经历了一次目光的洗礼。
一起来的村民自觉跟她已经熟悉了,回去的路上不住打听她的包裹。
盛葵差点招架不住,只能挑出像被子、棉衣、蚊帐等占地又不那么扎眼的东西说了。
可惜她似乎又估算错了这些东西在这里的的价值,每说一样,这些妇女同志眼睛就亮一分,脸上的羡慕不要太明显。
盛葵已经后悔了。
她不应该图方便坐车回去,甚至她都不应该让人知道她家里寄了东西来。
盛葵一边勉强撑着笑脸应付好奇心旺盛的大家,一边思考待会回到队里怎么快速溜掉。
接过还没等她想出个三六九五,她们才到村口就听到一道幸灾乐祸的高声叫喊:“李芳家的房子塌了!”
盛葵坐在牛车上,嘴巴张成了“o”型。
哗啦一下,刚才还围在盛葵身边问个不停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快去看看,他那房子不是挺新的吗?这个时间应该没人在里面受伤吧。”一个挺年长的婶子说着担心的话,却明显是看热闹的语气。
“盛知青,一起去看热闹啊。”有人注意到盛葵还愣在牛车上,想起她和李芳家的恩怨,想喊她一起。
“我不去了,还要拿东西回去放。”
婶子表情失望,“那好吧。”
盛葵问赶牛车的汤伯:“汤伯你也要去看吗?我要不要现在下车?”
这里还只是村口,停放牛棚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zhe\''baog。这包裹还挺重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搭顺风车。
“有什么好看的。坐好。”汤伯酷酷的说了一句,一挥牛绳,牛车继续缓慢前行。
她回来得快,现在还是上午,队长家没什么人,估计不是去上工,就是跟着去看热闹了。
盛葵乐得自在,把东西拖回房间摊开。
这些东西是她收拾的,但她奶后面估计加了不少东西,怕有什么不耐放的,盛葵想把他们收拾出来先用了。
拆开最外面的麻袋,里面的布袋露出来,布袋最上层是她冬天的衣服。
她前世读大学是在南方,来的时候只穿了在北方御寒的冬衣,随身带的衣服却没有那么厚。
把所有的厚衣服拿出来后,中间的东西就多了。
有两包一斤装的红糖,两罐麦乳精,两包香烟,还有一包奶糖,再下面是一条包了好几层的熏干的腊肉,盛葵估摸着有快三斤了。
这些东西放在最下面的棉被上面,棉被中间被压得形成了一个凹,盛葵把大棉被从布袋里扯出来,放在床上重新叠的时候发现了卷在中间的一袋子白白的面粉和几张票和钱。
盛葵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心里热乎乎的,又担心她奶寄这么多东西,她那边还剩多少,够不够生活。
还想着等稳定下来之后,看看这边有什么特产,到时候寄些去给她。
盛葵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把贵重的、能吃的放进能上锁的木箱里,木箱塞得满满的之后,外面还剩很多东西。
G省的天气虽然比现在的京城暖了很多,但也还不到穿单衣的程度,昼夜温差也很大,这棉被晚上盖也不会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