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芙被他圈住带着往笼子那边去,雨滴到她眼睛里,一时看不清路,又跟不上男人的步伐,险些摔跤,就在软掉的那一刻,又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站稳。
两人磕磕绊绊来到笼子边,西尔芙用力地甩开男人桎梏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近在咫尺。
笼子里的人面露渴望,伸出手来,想抓住西尔芙,抓住求生的机会。
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想把机会让给强壮的男人,一家之主的男人想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温柔的妻子想留给自己瘦骨嶙峋的孩子。
西尔芙忽而感觉到一种痛苦,尤莱亚冷冰冰地冲着看守的士兵招手。
“钥匙。”
西尔芙猝地抬起眼,手腕还隐隐作痛,她不明白尤莱亚是什么意思,被她激怒后,就慌不择路了?
她顺着巨大的雨幕仰头,他的脸色隐匿在凝聚的雨点中,看不清,也摸不透。
穿着盔甲的士兵不敢违背国王陛下的意思,丝毫不踟蹰,双手捧着钥匙奉上,“国王陛下。”
语气恭敬,垂头时,盔甲的水仿佛如一条瀑布倾斜而下。
笼子里的人眼睁睁地瞧着,冷眼或者是期待,麻木的视线,海浪的咸腥味甚至快来扑到跟前来。
尤莱亚指骨捏住钥匙,侧目不带情绪将钥匙塞给了怔楞的西尔芙,他垂下头,看见她头顶的兔子发夹被淋得可怜巴巴,毛发都黏在一起。
冰冷的指尖一触即分。
“现在,选择权在你,西尔芙。”
“是放,还是留,我给你机会。”
两句话平淡的话敲打在她心头,手心被钥匙硌得生疼,她抬眸,笼子里的奴隶太多太多,如果打开牢笼,很有可能引发无法预计的事故,奴隶强大,而奴隶主平时养尊处优,她几乎能预想到,为了求生的机会,奴隶会怎么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西尔芙小脸忽而一松,倔强地冲着士兵问道,“除了马车,有没有其他能运输的工具?”
“这……”士兵不敢回答,国王陛下没有发令。
他支支吾吾,尤莱亚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升起疑问。
士兵得到指示,一板一眼回,“除却马车外,还有平日里运输的牛车以及养的一些马匹。”
西尔芙皱眉,转身对着男人,认真一字一句,“国王大人,既然马车有限,除了加快来回路程,其他工具,我想应该也可以使用。”
尤莱亚思量片刻,挥手吩咐,将牛车一样运用起来,至于精壮的马匹,将会骑马的人安排骑马,老弱妇孺坐马车,半个时辰的时间,说不定还有机会。
此令一下,奴隶也迅速开始转移,同步运行间,人群疏散得差不多。
天边黑的如同与深黑色的海水连成一片。
菲特伯爵一边忙着指挥,余光瞥见国王大人仍未离去大步走向前来。
“国王,人群疏散差不多了,还请国王陛下也立刻避险。剩下的收尾交给我即可。”
话里话外都是忠心耿耿。
尤莱亚扫视一圈,料到最迟还有半刻钟,真正的天灾就要降临了,点头嘱咐。
“半刻钟后迅速撤离。”
菲特伯爵应下,又匆忙离去。
尤莱亚转身往回走,西尔芙淋了一身雨水,不满地跟在他身后,顺便捡起那把纯金的伞,怪好看的,他不要,自己留着。
她哐当收了伞,拽在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西尔芙上不去马车,他原先走到马车边特意停了一瞬,旋即回身拦腰将娇小的西尔芙送上马车。
西尔芙还未反应过来,失重一瞬,脚已经踏踏实实在马车上了,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先一步遁进车厢里。
两人刚一坐稳,车夫便控制白马调转方向,撒腿跑了起来。
不得不说,车厢里就是温暖,只是两人浑身湿透,西尔芙有些讨厌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她忍不住双手拧着自己的衣袖,滴答滴答的水声瞬间没入到精致柔软的地毯里。
她做完这一切,小心翼翼往里面端坐的男人看了眼,无端对视,还是她悄悄移开目光。
“你的家人转移了嘛?”尤莱亚声音有些淋过雨之后的哑 ,消散了平日的冷气森森。
家人?她的家人都在海底,除了她远在海对岸的妹妹贝黛丝。
海啸,对于人鱼来说,能有什么事。
她淡定点头,“当然,谢谢关心。”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大海之上压低气压,汹涌的黑色海浪如同战马一般堆砌几十米高,越滚越近,狠狠地吞噬着一切生物。
呼啦一声,房屋,工具,牢笼,全都湮没殆尽。
而西冬海的对岸,就没那么幸运了,部分渔民来不及得到消息转移,只能活生生沦为大海的献祭品。
在海岸一片狼藉,索特王国中却还在歌舞升平,哥特式圆柱的宫殿中,特兰特招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佩藤。
红酒,美食。
佩藤摘下了她神秘的黑面纱,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端着酒杯优雅地抿了抿,开口,“我这次没救你,没想到你也如此热情招待我。”
特兰特轻笑一声,“来者是客,从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