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只是你们将为万民表率,要时刻谨记,敦厚崇礼,居上不骄,德行昭昭,方能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二人俱是躬身受教,面色肃然,太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面上重现笑影。
为了让这母子二人更熟悉几分,珊珊陪着太后畅聊许久,着意说了许多与玉龙有关的趣事,听得太后心潮起伏、惊声不断,连午膳都顾不上了。
“暗访民间、意在寻美?竟还有这等谣言!我怎么从没听过呢……”太后捧着碗著啧啧称奇。
“国主初闻这谣言时,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听到后来倒是好了许多,就连旁人当着他的面说也不在意了!”珊珊笑得眉眼弯弯,话语中尽是调侃之意。
“人不知而不愠,这是大有长进了。”太后笑眯眯地点评一句。
玉龙面上呵呵笑着,暗中早就咬紧了牙。
“那后来呢?”太后咽了口饭菜,追问道。
“后来汤夫人吓得魂飞魄散,让那刘管事自打了十几个嘴巴子。”珊珊笑瞥了玉龙一眼,调皮地歪了歪脑袋,“若非国主及时叫停了手,刘管事那张馒头脸就要肿成大饼脸了!”
太后闻言笑得越发开心,屋内气氛融洽,母子之间、婆媳之间终于开始有了一家人的感觉,代价是——玉龙所剩无几的颜面。
珊珊的好意他自然知晓,心中也觉十分温暖,只是,有些事就不必再提了吧?为什么连那个叫叔叔的赌约都要翻出来?!
“龙儿,你快说呀,那赌约究竟是怎么作废的?”太后眼含期待地看着他,珊珊亦是在一旁眼巴巴地托腮望着。
“当时随口开的玩笑,如今隔了这么久,孩儿也记不清了。”玉龙艰难地微笑,这事她怎么还记着……
记不清?她才不信,珊珊动了动眉毛,眼珠一转又要开口,玉龙连忙抢先道:“母后用了午膳,是否要小憩一会儿?珊珊也该回去喝药了。”
方才谈兴正高还未发觉,玉龙一提,太后果然觉得有些疲累,是该歇会儿了,她拉着珊珊的手点点头道:“服药可是耽误不得,你快回去喝了药好好休息,咱们晚些时候再一同用膳!”
太后终于在平静的养老生活中找到了乐趣——听未来儿媳讲儿子的故事。
珊珊欣然点头,“只要娘娘愿意,那我便每日都过来与您说笑!您可不知道,闷在屋里养伤实在无趣极了!”
……每日都来?玉龙脸色隐隐泛青。
“若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太后笑叹了口气,有些感同身受,“虽说龙儿每日都来请安,但这孩子,说不过三两句闲话就要拐到正事上去,哎……”
她这当母亲的,总想知晓玉龙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但这孩子总是三言两语就带了过去,说起民生见闻倒是头头是道,实在让她有些无奈。
“国主一心为社稷操劳,整日里惦记的都是百姓疾苦,让他与咱们闲叙家常倒是难为他了。”珊珊笑着打趣一句,又听了太后两句叮嘱,这才起身告辞。
她离开后,屋中便只玉龙与太后母子二人。
玉龙上前搀扶母亲入内室,太后搭上他的手,又有些心酸地红了眼,“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为自己解释一句,由着母后误会你……”
“孩儿确实自觉不妥,母后说的十分有理,这其中……孩儿并未察觉有何误会?”玉龙是当真有些迷茫,他昨夜确实留在珊珊房中,有违礼法,母后责怪自然是理所应当,所谓的误会是?
太后转过屏风走到床前,看着懵懂的儿子,大感头疼,她无奈地直白开口:“我问你,你当真,让珊珊侍寝了?”
……此侍寝自然非彼侍寝,而且是谁侍候谁还不一定呢……
玉龙终于明白过来,尴尬地红了耳朵,矢口否认道:“自然没有!”
果然如此,端看玉龙这不知所措的模样,太后就知自己白担心一场,她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点道:“年轻男女之间,情浓之时,有些亲密举动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过分逾矩即可,你也不必过于拘泥。”
免得姑娘觉得他是根木头。
“自然,发乎情,止乎礼义,在未行大婚仪之前,你们还需警醒些,莫让底下人传出什么闲话来,有损姑娘家清誉!”
昨夜这一遭可别再次发生了,她这老骨头受不住。
“母后说得是,孩儿受教,往后定不再让母后忧心了。”玉龙心情复杂地点头应下,他出了门就立即将暗卫好好敲打一番。
“其实……母后也有不妥,我该相信你的,你自小就那么听话懂事,怎会是那等放浪形骸之徒……”太后倚在床边坐着,有些黯然,她实在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这夸奖,他有些担当不起,玉龙默了默,垂首道:“是儿子做得不够好,与母后分别多年,儿子正该如今日一般,将过往趣事说与您听,陪您解闷,如此方是共叙天伦之乐。”
每日只知请安问好,说些宗亲朝野之事,确实显得客气疏远了些。
太后闻言有了笑意,抿着嘴连连摆手,“你有这个心,母后就知足了,往后让珊珊陪着我就好,你安心忙你的。”
“……都听母后安排。”母后开心就好,脸面什么的,没了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