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难不成眼前这两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也曾立下奇功,简直不可思议。
在这种揣测之下,朝臣们看向此二人的目光更加不善。
“赵老将军,你可见过骠骑将军?”
“老夫有幸得观骠骑将军的英姿。”赵充国当时十八岁,如今已经六十有三了,但提起霍去病来,仍然满是敬意。
“那伱看殿中的这两个年轻人,他们可有骠骑将军的风采?”刘贺问道。
“这……”赵充国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做答。
“你如实说即可,朕不怪你。”
“只观外貌,确实有少年将军的英姿,但也不可以貌取人。”赵充国不卑不亢地如实说道。
“好!好一个不可以貌取人!”刘贺立刻为赵充国击掌道。
“那么,朕为何看诸公中脸上尽是不屑呢?”
“诸公是觉得他们年少,所以朕给他们封侯有徇私之嫌吗?”刘贺话锋一转,尽显斥责之意。
顿时,朝臣皆惊,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慌慌张张地收起了自己脸上的不屑的神情。
“赵老将军说得好啊,但不以貌取人,不仅是不该以英姿断定其有功,更是要不以其年轻而不屑。”
“大汉天下英杰辈出,少年英雄常有,诸位爱卿怎可因为他们年少,而在心中对其极尽蔑视呢?”
刘贺的这三句话一句比一句重,到了最末尾的一句时,更是从眼中流露了一道可以刺穿人的杀意。
刘韩二人是年轻人,你们这些老人就轻视他们;那朕也是一个年轻人,你们是不是也要在背后轻视朕?
咂么出味儿来的朝臣们不禁就是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殿中的两个年轻人,怕让天子看出他们的异样。
一时之间,除了张安世等少数的知情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于是刘贺看到了一片白的头发:朝堂上的老人太多了,要增加新鲜的血液。
“众位爱卿不必如此惊恐,抬起头来便是,朕并无怪罪你们的意思。”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刘贺就用淡漠的语气讲述起二人封侯的原因。
“刘病已,戾太子之孙,朕的族侄,跟随苏武及傅介子出使西域,范明友等人勾连匈奴人的情报,就是他在数百匈奴骑兵追击下冒死带出的,此等功劳可能封侯?”
“韩德,骠骑将军之子,北军屯长,二十日纵马南北奔袭五千余里,给朕送回来韩增所部军情,又将朕的诏令送至韩增手中,若不是他,范明友恐怕已经攻破长安城矣,此等功劳可能封侯?”
若是杀敌的数量,刘病已和韩德都够不上封侯,但他们所做的事情,却是平霍乱时的关键环节。
没有他们,也许霍乱自然也能被平定,但中间不知有会多出什么波折。
更何况,他们的身世特殊——尤其是刘病已。
一时之间,低下头去的那些朝臣们更觉得十分地羞愧和不安。
他们这些稳坐在朝堂上的人,怎么有脸面去肆意揣测这些在边塞替大汉出生入死的将士呢?
一时间,前殿终于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再出言议论了。
“刘病已封为海昏侯,食邑三百户。”
“韩德封为豫章侯,食邑三百户。”
二人虽然都被封了列侯,但是皇帝给他们的食邑很少。
一重一轻,合情合理,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两个年轻人未来还会得到更多的重用。
“陛下,犬子年幼,实在当不得这封赏啊,微臣请陛下收回诏令!”韩增连忙请求道。
“朕意已决,不必再多言,这是国事,不是家事,韩卿莫要再多说了。”
“这……”
“朕希望大汉的年轻人都能以他们为楷模,人人都有锐意进取的之意,人人都应该年轻气盛……”
“若不气盛,可还能被称为年轻人乎?”
刘贺再次做出了决定,不容许任何人的改变。
韩增不敢再多言,只得再三顿首,代替自己的义子再次向天子谢恩。
而刘病已和韩德两人也不再做任何推迟,非常干脆果断地谢了恩。
到这,封侯之事到此总算告一段落了。
满殿朝臣看向天子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复杂了许多。
他们没想到这看似喜庆的封侯之事竟然还处处藏着杀机。
一时之间,都觉得天子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做事情似乎在刚猛之间又多了一些阴谋。
就像天子自己说的那样,年轻气盛吧。
于是,这张安世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怀中拿份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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