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了一次,将这次辩经的过程说了一遍。”
“哦?县官是怎样说的?”孔霸问道。
“县官说,他不会一人独断胜负,而是交由儒生投票决定。”
“投票?”众人都有一些疑惑,他们从未听过这个新鲜的字眼。
天子向来就有奇招,恐怕这次又是什么他们从未见过的法子。
没等旁人发问,韦贤就接着往下解释开了。
“投票乃是一种众人决议事情的法子。”
“参加石渠阁辩经的儒生,一人可有一票,此次辩经过程中,所有需要得出结果的事情,都由投票决定。”
“比如甲事有同意或者反对两条路子,儒生可在票上写是或者否,然后投入箱中……”
“最后哪一种票多,就以哪一个结果为准,任何人不得违背此事。”
这个方法众人以前自然是闻所未闻,听到解释之后,都提起了几分兴趣,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欣喜。
天子既然想出这投票的办法,那确实就没有要独断的意思了,这有几分上古明君问政于民的遗风。
韦贤解释完何为投票之后,又接着往下继续讲解石渠阁辩经的整个过程。
“县官会下诏,挑出有名望的儒生组成石渠阁辩经儒生团,入选的儒生都有投票权。”
“县官会提出几个议题,待参加辩经的儒生畅所欲言过后,再用投票决定最终结果。”
“是否要推行通行版经书,到底要立多少家儒经为官学,具体选哪几家儒经进入官学……”
“在选哪几家儒经入官学这件事情上,先是由众儒生推举,而后投票决定。”
“总之,石渠阁中所有与通行版儒经相关联的事情,最后都要通过投票的方式来做最后的决定。”
韦贤根据自己的记忆,仔细地解释着这投票法的关节,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向众人解惑。
他就这样拉拉杂杂地讲了半个多时辰,堂下之人终于没有再要继续发问的了。
孔霸沉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地喝下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看不透这县官的心思,他到底是如何想到这样一个妙法的,实在是佩服!”
“以后,我等在精舍中辩经,又或者相互辩经的时候,也可以采取这一妙法了。”
其余的人,连带严彭祖和蔡千秋,也都频频点头,提不出任何的反对意见来。
“至于儒生团的名录,虽然还没有下诏公布,但县官已经拟出来交给老夫了,请诸公参详。”
韦贤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式几份的名录,分发给众人传阅。
看着宣纸上的那些名字,堂下之人再次发出肯定的赞叹,天子非常公平,是用了心的。
该有的人都有,不该有的一个都没有——天子没有在里面安插任何不够格的亲信左右。
能被称为天子亲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式,一个是王吉。
王吉精通《韩诗》,此学位虽然一直没有被立为官学,但是是与《鲁诗》《齐诗》齐名的儒经。
而龚遂并没有入选其中。
看来,天子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要的是一个不容置喙。
但是,在敬佩之余,在场的许多人又觉得有一些难以理解——天子未免太自负了一些。
用了这一人一票的投票法,天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虽然天子也在这辩经团中,也有王式和王吉的支持,但是他们毕竟只有三票,而这儒生团足足有近二十人啊。
这近二十人当中,年轻的儒生只有“田门三杰”,顶多再有一个施雠会赞同天子。
在这种局面之下,天子绝不可能赢的。到时候,不只是不会赢,还要威严扫地啊。
又或者说,天子认为自己可以说服儒生改换门庭?这未免有一些痴人说梦了。
孔霸板着的脸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天子太重名正言顺,想出投票的办法,反而弄巧成拙了。
他用力地咳了几声,让场间议论纷纷的人安静了下来,而后做出了决定。
“投票之时,定要给刊印通行版经书投反对票。”
“若是我等这一轮就赢了,那么此事也就到此为止。”
“若是有何意外,这
“县官要的是名正言顺,那我等就要让县官输得心服口服……”
“若县官反悔,那我等当场在石渠阁碰柱而死,逼县官收回诏令!”
“诺!”堂下儒生齐声答道,一幅同仇敌忾的模样。
但是细看下来,却又有几人神色有异,似乎另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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