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被猫咪湿润的舌头舔舐醒来的时候,在他伸手把它抱进被窝的时候,那份温暖会让他不自觉放松了身体。
加入侦探社、有人在身边就会像这样的温暖?就像在天台和谷崎二人一起吃便当,就像在咖啡厅和绘麻一起打工,就像在被窝里和猫咪懒洋洋地睡一觉?
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忽略略微有些加速的心跳,除此以外,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想法去加入到一个团体中。
“转瞬之间的邂逅与离别,要珍惜这些刹那。”
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困难了。
阿由静默在他的孤堡里。孤堡昏暗无光,他却并不请求身边之人将它点亮,孤堡空荡沉默,他却并不邀请朋友让它欢盈热闹,孤堡屹立在冷峻高耸的孤山,而不是花香盈满的山谷,孤堡周身萦绕着的是乌云闪电,而不是鸟儿吟唱、蜜蜂舞蹈。
这份孤独与寂寞,粗壮的藤曼一般深深缠绕着阿由,守卫着阿由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被伤得失去语言——既然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阿由便学会了不再开口,却同时也妨碍了其他人的靠近。
没什么。
阿由捡起小鱼干,走到房屋中央盘腿坐下,将自己投入到无垠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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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由便给了太宰回复,
“不了。”
“感觉很麻烦。”
“没什么意思。”
“这样啊,”太宰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然后深深地露出一个坏笑,“虽然想到你大概率会拒绝,果然还是很挫败啊。”
如何勾引一只迷途的流浪犬?我们需要一点迂回战术,最后打出直球。
“能帮我一个忙吗。”包扎着绷带的年轻老师这样说道,“作为对我的赔礼,不允许拒绝哦?”
“哦。”大部分时间都是随波逐流的阿由慢吞吞做出了回答。
然后,
阿由就被一脚踢到了,传说中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仅有的2家咒术教育机关之一,许多咒术师在毕业后仍会以此为起点展开活动,该校不仅是教育机关,同时还负责任周旋和支援工作,乃咒术界要地,“另外一提对外形象是私立的宗教系学校哦,如果你能在顺利入学的同时打探到什么消息,那就太好了哦~”。
毫无羞耻心的年轻老师这样笑嘻嘻道,完全不觉得自己因为嫌麻烦和咒术师周旋,而干脆地把他们觊觎的对象扔了过去有什么不对。
“我看好你哦,”此刻正站在这所大得夸张的学校门前的阿由,想到这位老师的所作所为,想起最后太宰说的话——“虽然咒灵都很可怕、你也没有咒力的说,但是我相信你哦?”
难得,想要打人呢。
“你就是伏黑说的那个阿由?”突然自树上倒吊下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青年,“哇哦,看上去很阴沉啊。”抓着树干将身体前倾,来人递出手,似乎想要友好地相握,“你好,我是虎杖悠仁。伏黑那家伙的同伴。”
“哦。”阿由伸出手。
“啪”,清脆的一声响,名为虎杖悠仁的青年笑嘻嘻地一掌击上阿由的手,“击掌啊击掌,这才是男人间的浪漫。”
“你喜欢的女性类型是什么?”一本正经,这人做出恬不知耻的发言。
“你这蠢货,不要随随便便学东堂葵那蠢货啊!”叉着腰,一位气势汹汹的女性自两人的不远处大喊道。
这位小个子不到一米六却气势一米八的女性迅速奔了过来,一掌呼上了青年的脑袋:“他还不是我们学校的,还没经过校长的面试啊你个自来熟的蠢货。”
“痛痛痛!”捂着脑袋掉在地上,脸都皱成一团的青年干脆盘腿坐下,一手遮在嘴边一手指指旁边,悠仁压低声音,“野蔷薇这家伙根本不是就女人,又臭屁又怪力,完全是铁骨铮铮暴力娘。”
“啊?你对我这个美女有什么意见吗?”这位女性一脚踢上了悠仁的小腿,后者立刻抱着腿嗷嗷嗷地满地打滚,她抬头对上阿由,“你就是新来的小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高。”
“你自己才是好吧,一见面问什么身高,当然要问喜欢的女性类型啊!”悠仁打着滚也不甘示弱,“男人!是男人就要干脆利落!”
“啧,校长让我们带你过去。”名为野蔷薇的女性人如其名,直接忽略脚底蠢货的愚蠢发言,潇洒地撩撩短发,桀骜不驯,她指指远处的一个四方顶建筑,“他老人家在那,你自己去吧。”
“哈?”地上的悠仁一脸白痴相,“这不是我们的任务吗?”
“啰里吧嗦!我有事要说,你给我过来!”野蔷薇一把扯过悠仁,头也不回地把悠仁绑走了。
“由酱由酱~”悠仁凄惨的呼声越来越远。
奇特的人们。
阿由眨了眨眼睛,顺着方位慢慢走了上去。
这里与其说是专门学校,不如说是建在深山里的旅游景点更合适。
四坡式结构的屋顶,以桧木皮重层铺建而成,三重塔、钟楼、释迦堂等各类建筑鳞次栉比,郁郁葱葱的植被和仁王像、地藏像等雕刻被精心布置在山门到正堂的道路上,气派严正又具有玄幽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