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风斗不甘沉寂。
“况且,”右京加强语气,再次喝止风斗,“由先生,虽然尚未正式入学,却是一到三年级生中的最强。”
“我、…”风斗狠狠地闭上了嘴。居然是最强?什么最强,被不良少年摁在地上打的最强?他绝对要撕开这个人平静的表象,看看下面都藏了什么乌漆嘛黑的心机!给他等着!
“然后是光,”搞掉最容易的小鬼头,右京锐利的眼神扫向家中一向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四男光,“你是怎么想的?确定了吗?有准备了吗?由先生承认你了吗?”
“当然,”光露出愉快的笑容,自始至终一直牵着那个人的手,“我喜欢上他了。我确定了。我准备好了。”
“至于由承认我了吗,”光看向阿由,“你承认我了吗?”
“我承认光先生的感情。”阿由将另一只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并没有避开自己的劣势,“也许我还没有像光先生那样浓烈的感情,我会努力的。”
坦坦荡荡地铺开自己的心了,光温柔地翘起嘴角,想要一直亲吻他的阿由啊。
谈过唯一一个女友,还很不幸地失败了,这样的朝日奈右京揉揉自己的眉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什么立场能够指导或者指责这两人。光和阿由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喜欢的人是同性别吧。这又怎么算得上是错。
他担心的只是,这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恋情终有一天会消失,也许他们不再爱恋彼此,也许他们会平淡但温馨地走下去,也许他们会反目成仇。就像美好却短暂的蜜月,甜美得不真切,终归要结束,鲜艳的花朵会枯萎、海水会潮起潮落,坠入情网的人势必会从中爬出来、或许又会掉入下一张网。
坚强的右京从他破碎的情网里站了起来,他选择了祝福:“那么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禁止未成年X行为。”古板的右京最终憋出了他唯一能想起来的重要的事,他僵着脸继续补充,“带/套也不行,完全禁止。”
还好,弥已经被哄去睡觉了,否则右京就会被追着问“X行为是什么啊?”。在场的昂和侑介则一阵尴尬,脸上烧得通红。反而是除开弥最小的风斗面色如常,小大人样的得意洋洋,纯情的哥哥们,哼哼,还不够格啊。
“可以让我和由君单独说下话吗?”祁织温柔的声音响起,解救了在场尴尬的众人,“很可惜之前一直没能和由君单独相处,暂且把由君借我一会吧,光哥?”
一旁的要却暗暗皱了眉,有些不对劲,祁织的状态。他看向光。
“这是由的事,”完全一副“妻奴”的模样,光举手表示投降,“我尊重他的意见。”光的咬字着重在“尊重”上。
现场似乎都闪过了些刀光剑影。
“啊,好。”主人公阿由并无所觉,顺从地跟着祁织上楼。
“这是我的房间。阿由是第一次来吧。”祁织推开自己的房门,做出邀请的手势,“请进,希望你能够喜欢。”
并没有什么特殊,素淡的房间,既不热烈也不压抑,和祁织一贯给人的形象无差。
关上房门,祁织倚靠在门上,看向阿由:“我尚未说出口的话,希望你能听见。”不再是敬称,祁织表面上的温柔褪去,不带笑意、神情认真到可怕。
“我想去死。”
阿由的睫毛轻轻一颤。
“原本是这样想的。”
“想要下去永远陪伴冬花。那天,她躺倒在车底,好痛啊,她无声地呼喊着,我什么都没能做到。她呼喊着,然后被送进医院,”祁织的脑袋低低垂下,向这个特殊的人倾诉着那些无法传达的话语和感情,“然后被送进火葬场,然后被埋入地下。她呼喊着,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想陪伴她,想要她不再一个人呆在那个黑暗冰冷的墓地里。明明她是那么怕黑怕寂寞的人。”
“我日思夜想,睁眼闭眼浮现出的都是她血淋淋的模样。她笑着,她哭着,她在向我求救。”
“我召唤出了它,我诅咒了她,于我的执念和对自己无力的憎恨之中,产生了它,产生了白石冬花的咒灵。”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我不会接受这样的赝品来搪塞冬花、搪塞自己。”
“于是我还是想死。随便吧,”祁织抬头看向窗外,窗外枝桠繁茂、鸟儿歌唱,“当那只怨灵向我呼喊的时候,随便吧,不想再抵抗了。这是我对冬花的赔罪,是对我抛弃她的赔罪。虽然对不起其他人,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去关注他们了。”
“可是你出现了。”祁织的语调忽而变得高昂,随即落下,杜鹃啼血一般,也似歌剧里濒死的皇女,“你阻止了它,你阻止了我。那时候,我明白了。”
不知不觉间祁织的声音低低沉沉,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他的视线转回阿由:“我明白了,你才是我活着的理由。”
“因为你、我再一次见到了冬花,虽然不是真正的她。她指引着咒灵,咒灵指引着我,我找到了你。因为你、我有了活着的动力。”
“这就是我的命运。”成长于私立名门教会学校的祁织对此怀抱着不折不扣的虔诚,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冷淡却迷醉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