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用“也许是路易斯送的”这种话努力安慰了恼怒的德拉科,但显然,德拉科并不相信我(“路易斯不是已经送了那支羽毛笔了吗!”他恶狠狠地说),哪怕我们各自回宿舍睡觉的时候,他的怒气也未全消。虽然德拉科说他生气是因为“这个礼物意味着赤|裸|裸的挑衅”,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他是怎么从一个手镯上看出“挑衅”来的。
“那应该不是你哥哥送的吧?”达芙妮在与我的睡前夜谈里突然提到这件事,“看起来你的身边似乎有个崇拜者。”
我把乖乖躺在我旁边的培根搂到怀里,反驳道:“噢,我倒觉得那不是什么崇拜者。”
“所以你知道这是谁送的?”达芙妮敏锐地问道。
我只得含糊地说:“我应该能猜到是谁。但我得去核实一下……”
达芙妮从我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我的犹疑,于是她没有接着追问下去,只是和我道了声晚安便不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那两颗蓝宝石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曾和我提起过那些矢车菊的西奥多·诺特。我隐隐地猜测这应该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但他与我之间并没有亲近到能随意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怕他曾经说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更何况,我们俩现在的关系简直与“朋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翻了个身,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难道西奥多·诺特喜欢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恶狠狠地按回去了,可它带来的感觉还是让我不适地抖了抖身子。我肯定是被德拉科和路易斯这两个超级自恋王带坏了,不然我怎么会有这么臭屁的想法?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随意地揉搓着培根的脑袋,它哼哼了几声后,挣脱开了我的怀抱,跑到另一头去了。我又翻了个身,情不自禁地挥动了下手臂,像是想把这个念头如赶飞虫一样赶出我的脑海。不可能的,我暗暗告诉自己,西奥多可能得被灌下十份迷情剂才会喜欢我。
第二天达芙妮叫醒我的时候,我的梦境里正在上演着误喝了迷情剂的德拉科追着西奥多到处跑的场景。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导致我一整天都在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德拉科。还好德拉科今天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忙,并没有发现我的古怪之处。
下午上完草药课后,德拉科便急匆匆地先走了,我有些奇怪地问布雷斯他这是要去哪儿,布雷斯却只是神秘兮兮地说道:“德拉科去解决他的好胜心了。”
我困惑地皱了皱眉:“什么好胜心?噢算了,过会儿我们礼堂见,我得先去个地方。”当我用余光瞥见正要离开温室的西奥多时,我连忙抓起书包站了起来,跟上了他的脚步。
此刻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挤满了急着去礼堂吃饭的学生,周围热闹得像是一锅煮沸的水。我尝试着叫了几声西奥多的名字,但谈论着学校八卦、晚餐吃什么的声音像海浪一般盖过了我的,我彻底放弃了这个计划,只得匆忙地追着他的身影。
当我费力地穿过一群嬉闹的赫奇帕奇,转过一个拐角后,却差点一头撞上负手站着的西奥多·诺特。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瓦伦丁,我没想到你还有跟踪别人的癖好。”
他的话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当然不喜欢跟踪你,我只是找你有事!”
西奥多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说:“也对,你只会做马尔福的跟屁虫。”
我一边劝自己不要和他多计较,一边胡乱地把手伸到书包里找那个小礼盒。西奥多看着我的动作,突然轻笑一声:“喂,你背着马尔福偷偷找我,该不会是想给我送情书吧?”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你是在上课的时候把龙粪塞到自己的脑子里了吗?”西奥多的面色一沉,就在他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我便及时地掏出了那个装着手镯的盒子,伸手递给他:“这是你送的吧?”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气定神闲地说:“是。”
“谢谢你送我生日礼物,但是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有些急切地晃了晃手臂,示意他拿走这个盒子。
西奥多双手插兜,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只是一个手镯而已,没那么金贵。”
我相信如果老诺特听到这种话,一定会被他儿子气疯的。
“不行,”我坚定地说道,“你得收回它。”
西奥多叹了口气,右手漫不经心地伸向我手里的盒子。我心头一松,以为他愿意收回手镯了,谁知道他只是用大拇指轻柔地蹭了蹭盒子表面,随后他的手便掠过盒子,快速地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被他吓了一跳,用力地挣扎着想缩回自己的手,可他却只是用脚顶开了身边一间空教室的门,猛地把我拽了进去。
“诺特!”我有些气恼,笨拙地用左手去拿被我放在长袍口袋里的魔杖,就在这时,一直被我捏在手心里的盒子“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你想拿魔杖?”西奥多终于松开了他的右手,垂下眼睛看着摔落在他脚边的盒子,“瓦伦丁,原来你这么防备我吗?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什么样的朋友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拽走对方?”我把手缩到身后去,没好气地反驳道。
“抱歉,我只是听到有很多人正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