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了却不懂吗?难道您竟然能容忍别人对自己有这样的肖想?
这样乱七八糟的猜测如暴雷一般往穆乔的脑子里涌,让他整个人错乱不堪。嘴唇都在微微地哆嗦。
鸿钧心尖一滞。他忍不住地就把视线落在了那略微颤抖的唇上,而后视线由心疼转为晦涩,再转为暗沉。
这是刚刚被苍冥吻过的唇,它鲜红得似乎沾染了些许血渍,看上去就像是晚霞下的月季花一样娇嫩。可又偏偏颤抖着,便又像是遭了风霜般可怜。
鸿钧收起暗沉的神色,又转为心疼。他索性伸开手臂,一把将穆乔揽起,走进里屋,将他放在了温暖的玉床上。
又见穆乔还在发抖,鸿钧连忙捡起被子,把穆乔紧紧围着,一层一层,就像围一个极易融化的脆弱的小雪人。
他则坐在床边,将围得厚厚的穆乔紧紧倚在怀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艳丽的唇。
他的穆乔怎么能沾染上别人的印记?想必穆乔也一定很讨厌被那人碰触。
鸿钧脑中无端冒出这个想法。越想,他就越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擦拭着。
穆乔却在为鸿钧的沉默而绝望,他刚欲开口,打算再问最后一次,却听鸿钧终于道:“穆乔,我什么都知道了。”
穆乔心一惊。
“那有什么关系?”鸿钧觉得用帕子擦总也擦不净,索性丢了帕子,用指腹轻轻地在那唇瓣上撵过。
可在他触及那唇瓣的下一刻,忽有一股热流从他接触的地方淌过,就像是手指突然被什么温暖至极酥甜至极的蜜糖包裹一样,让他动都动不了。
手指都要化掉了。鸿钧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他动了动喉咙,声音莫名变得沙哑:“穆乔,无论你想了什么,做了什么,哪怕你把天戳下个窟窿来,我都不会厌弃你。”
更何况仅仅是对他的肖想而已。
肖想……鸿钧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指,强迫自己忽视刚才心头闪过的异样。
穆乔双眼蓦地瞪大了一瞬,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怀疑是道祖根本没理解。
他伸出手碰了碰鼻翼,想把刚刚鼻头的微酸堵回去。
而后又问:“您真的,不反感吗……”穆乔咬了下唇,心一横,情不自禁地想问个明白。
他受不了了,忍不了了。这七天来他夜夜辗转反侧,不断地猜测道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是不是彻底抛弃他了?
那种心脏悬在半空的感觉实在是太累了。穆乔觉得,再晚一刻,他的整个精神都会崩溃掉。
与其这么悬着害怕着,还不如让他彻底死心。
穆乔抬起了头,那双会燃着火苗的眸子此时沉静得像一滩死灰,毫无光亮。
穆乔认真而渺无希望地道:“道祖,您真的理解吗?我……我对您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您高高在上,对我有抚养之恩,我本该敬爱您,感谢您,用一生来回报您。可是人心都是会变的,人的心会被这一点一点的满足撑大,变成更加得寸进尺的欲.望。”穆乔看到鸿钧望过来的目光——深沉,博大,以及一如既往的包容,他心一颤,差点没勇气说下去。
可是他还是继续了,不仅继续了,还将自己描述成最不堪的模样:“您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山背后看到的那对白鹤精吗?我现在回过味了,它们不是在修行,而是在……与对方紧密贴合,将对方狠狠地,狠狠地嵌入自己的身体中去,这样才能永远地占有对方吧。”
穆乔说到这儿,眼睛里盈了一汪水。他颤着声音,让鸿钧听到了此生最为炽热的一句话。
“道祖,我想占.有您,牢牢地,紧紧地,想占.有您的一切。”
那宛如是猫爪在他的心尖不轻不重地一挠,带起浑身的震.颤.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