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月带了半篮子酒,裴寂脚边有半打。
米酒、果酒、高粱酒……都是陈酿好酒,酸酸甜甜,喝着宛如饮料。
两人就着夜风和小零食,不知不觉就喝了两个小时。
一直到街道上又热闹起来,夜行一族的交通工具在夜空中往来穿梭,萧朔月伸手从篮子里一抓。
唔,酒没有了。
她干脆坐在了地上,侧过头去看裴寂脚下的酒,起身要去拿。
对面人已经拎起酒瓶,轻轻抛了过来,正正好好扔进了她的怀里。
她打开酒瓶,灌了一口:“谢谢队长。”
裴寂抓了一颗水煮花生:“朔月。”
萧朔月:“嗯?”
“你多大学会喝酒的。”
“十六七岁吧。”萧朔月想了想,“也可能是十三四岁,有时候夜里执行任务太冷了,队里的哥哥姐姐们就会喝点酒,怕我们夜里冻死,顺带也会给我倒上两口。烈酒两口,能暖半宿,只是基地粮食不够,果酒居多,蒸馏后香味口感都不太行……”
裴寂低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的发旋。
于是拎着酒瓶往前走了几步,贴着五六米的距离,也坐了下来,背靠着围栏,侧过头。
她声音听着正常,但是表情明显丰富了许多。
不过是多喝了一口酒,她眸子下弯,嘴角上扬,甚至满足的吐了口气。
应该是酒劲上来了。
但是还没到醉的程度。
裴寂微微仰着头,仿佛在脑子里刮着风暴的记忆碎片,在身边女子微醺的声音中缓缓停止了旋转。
他将手里的酒瓶一饮而尽,又开了一瓶酒。
*
萧朔月租房的时候,特意调整过床的位置。
每天清晨,眼光顺着窗户投下,能落在床头。
所以次日,萧朔月是在满脸的阳光中醒来的。
她躺在床上,视线对着天花板,从头到腰,半人都浸在阳光里。
有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游弋。
似乎连整个世界都迟钝了一些。
萧朔月眯起眼睛翻了个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头晕乎乎的。
她脑子里的记忆迅速回笼。
昨晚和队长在天台喝酒。
两人各自带了五六瓶,虽然没有烈酒,但是队长带了陈酿,后劲十足。
自己喝着喝着就犯困了。
后面——
后面等她上个厕所再来回忆。
萧朔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她脚尖在床侧扫了一下,触碰到拖鞋的边缘,然后用脚趾一勾,就把拖鞋勾了过来。
甚至不用低头确定,顺脚一踩,就塞进了拖鞋中。
好酒有一点比较好。
晕,但是不头疼。
她起身,边往外走边打哈欠。
只是哈欠刚打到一半,这一抬头,发现不远处躺着一道身影。
素色的居家服,黑色的短发,建模一样的脸,在清晨阳光下几乎发光的冷白调玉质肤色。
他静静的躺在房间门一角,双手交叉扣在腰上,头枕着地板,脑袋端端正正的摆着。要不是胸膛微微起伏,萧朔月甚至觉得,房间门地板上躺着的是自家队长的尸体。
队长?
房间门地板上?
萧朔月瞬间门被吓醒了。
倒不是屋里多个男人,自己觉得被怎么了,或者觉得害羞啥的。
以前废土地球,男女混居在一屋,一觉醒来,屋子里三五个男人都有。
而是安全距离。
六米!
她脚步刚踏出的一步,又下意识想收回来,原本穿错左右脚的拖鞋,在空中就打了结。
她脚跟落地,脚趾头却在拖鞋里劈了叉,鞋子和脚呈人字形立在地板上,还朝着相反的方向呈现力的的作用。
然后,宿醉的膝盖一软。
她直接在地板上滚了一圈,生生滚进了安全距离。
果然,一直在地板上宛如尸体的自家队长,瞬间门睁开了眼睛。
他甚至意识都还没彻底清醒,但是猛然的侧过头来有,眼底的冷意和不耐……
这跟按了程序似的。
全自动触发,甚至不用管本体是睡着还是清醒。
萧朔月站都来不及站起,只能就地滚了几圈,滚出了安全距离。
瞬间门,战意没有了,冷意没有了,无尽的暴虐和戾气也没有了。
只有清晨的阳光和风,充斥着整个屋子。
萧朔月躺在地板上,也懒得挣扎。
顺手抄起地上的一个玩偶,塞到自己头底,然后打开通讯器点外卖:“队长,早上吃粥还是面?”
同样宿醉的裴寂醒来还有些懵:“……”
萧朔月向下拉着菜单:“这家粥铺做的不错,我点了香菇瘦肉粥,配了茶叶蛋和炸肉条。”
“白粥即可。”裴寂板正回脑袋,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昨日……”
萧朔月顿了顿:“我记得。”
然后继续点餐。
昨日她只是喝醉了,没有到断片的地步,大部分记忆都在。
其实她是公认的酒品不错,
输于半醉小话痨,真醉犯困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