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机小队四人组,在外围探了一圈刚好回来。
“过次估计也是一场硬仗。”狐时看着不远处的宅子,降低了御剑速度,“今晚要多吃两只鸡。”
戒刃吐槽:“狐族的刻板印象,有一半是你造成的。”
“你在嫉妒我能吃肉。”
“我嫉妒你大爷。”
“我大爷也吃肉。”
……
两人一直从空中斗嘴到落地,在宅子面前继续斗
“佛曰:不可恶语。”狐时捋了捋自己被吹乱的长发,“戒刃你着相了。”
戒刃翻了个白眼:“我刚刚真应该一炮把你的狐狸嘴和机械臂一起轰碎,火力掩护你干啥……”
这一句,狐时没有接。
死狐狸转性了?
收完飞行法器木鱼,戒刃有些奇怪的侧过身,就见狐时面对着大门,皱着眉,脸色很难看。
戒刃刚想说什么,落后一步的屈道人和战青刚好赶到。
屈道人也发现了狐时的不对劲:“狐时,怎么了?”
“血。”狐时獠牙、爪子和三尾同时化形,“引路人的血,呼吸很急促。”
其余三人一愣。
那位不是特意留下来保护引路人么?
张青猜测:“裴先生是不是有事离开了……”
只能是这个解释,不然以那种恐怖的战力,绝对不会放任引路人受伤。
屈道人看了一眼虚掩的大门,他比了个手势。
三道人影同时跃起。
狐时跃上了天台,消失在了楼道入口;张青跃至了屋顶,四面旗子打在了空中,像是铆钉一样钉在了房顶的四角;戒刃落在了门前,机枪架起,有符咒从他的黄色布兜里升起,一圈圈的缠绕在他身上。
屈道人剑悬浮在头顶。
几乎是在剑身破门而入的瞬间,屈道人跃入了屋内,狐时的身影也从二楼落入了一楼大厅。
两人看清客厅情形后,皆是一愣,僵在了原地。
屈道人这辈子可能也忘记不了眼前的画面:
黄昏,光线渐暗,屋内的灯还没亮。
灰色运动服男子站在沙发前,衣领衣襟染着血迹,他微微垂眸,半长的短发盖住了脸上的表情。
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侧脸,毫无波动。
他右手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了面前年轻女子的胸膛,鲜血一滴滴顺着他手腕滴落,砸在了地板上。
“嗒、嗒、嗒——”
那个鲜活的一本正经跟他探讨言情的姑娘,闭着双眸,垂着头,肩膀松软的垮着。
屈道人第一反应便是:引路人诅咒还是应验了。
接下来,涌上大脑的就是无名的愤怒,这种短暂冲击上来的情绪,冲击了他僵住的躯干。
他和不远处的狐时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打算。
救人。
然后立刻、马上,头也不回的跑!
狐时率先踏空正面攻击,楼顶的封阵接着亮起,机枪的符咒已经连发,屈道人剑诀亮起,本命灵剑已经送出去。
裴寂终于侧过头看了一眼,他眼底平静无波,只是稍稍抬了一眼。
他身后的长剑在龙吟声中出鞘。
甚至连诀都没有捏,剑灵驱动着凌厉的剑气,在空气中一层层炸开,阵法、符咒还没到达裴寂身前,就已经被碾成碎屑。
屈道人的剑倒是来到了裴寂的身前。
倒不是他突然实力大增,而是裴寂伸手握住了他的剑,一反手钉在了他脚尖一寸不到的地板上。
对上裴寂清明的眼神,屈道人突然冷静下来。
他抬手制止了队员的下一步动作,沉默的看着大厅里的裴寂终于抽回了手。
引路人失去了支撑,软软的倒了下去,被裴寂伸手拦在了怀里,他垂眸,脸色缓了下来。
一俯身,将引路人打横抱起,朝着楼上走去。
堵在门口的四人这才看清,引路人面色虽然苍白但还有血色,紧闭的眼帘眼球颤抖着。
虽然看不见伤口,但是不滴血了。
胸膛起伏,气息悠长。
一直到裴寂的人影消失在了二楼,众人仿佛从岸上抛回水里的鱼,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狐时喘着气:“听气息,引路人好像还活着。”
“听气息的话,哪里是活着。”戒刃也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现在还想吐槽,语气就弱了两分。“根本就像没有受伤”
“我腿软。”张青手里四面旗子,只剩下一面完好,他往地上一坐,看了一眼立屈道人,“不愧是队长,波澜不惊,岿然不动,无所畏惧。”
屈道人:……
不,他惧。
四人感觉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一泄气,半天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几分钟后,裴寂独自下楼,四人还杵在门口当门神。
四人或坐或站,大气不敢出,看着裴寂走到客厅堆着的物资前提了一打水,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来。
裴寂:“借过。”
张青双手撑地,迅速挪动屁股;戒刃往后惊跳了一步;狐时捞起了自己白色尾巴,压在了腰上;
原本就靠着门框的屈道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