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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热情呐~(1 / 4)

黎明总在暗夜的深浓之后才浅浅地淡入,继而在破晓来临之际又静静地淡出。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曾安淳,也没有米江。

我一个人在荒芜的原野里放风筝,一直一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我又突然成了没有南瓜车和水晶鞋的灰姑娘。

这样的梦光怪陆离,不懂在暗示什么。

我向来不迷信,也不大爱去追求所谓的“心里安慰”。

但这个梦着实令我心中难安,说不上来的心慌口燥,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茧而出.

我躺在榻榻米上,睁着眼发呆。一直盯着落地窗外的天色,从灰蒙蒙到天亮亮。

心里头的荒芜与空茫无法诉说,也无法排遣,思绪晃荡晃荡到泛白。

矮几上的台灯一直亮着,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黑着,一直一直地等待亮起的那一刻。

身旁的笔记本电脑同手机一样的死寂般漆黑着屏幕,搁在手边的止痛片零零散散掉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咖啡杯里还留有大半昨宿深夜的痕迹。

一夜的梦魇,让我感到无端的心慌,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心头说不上的焦灼,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紊乱。

我抬起双手用冰凉的指腹用力地揉按了下太阳穴,沁冷的寒意从指肚直达脑髓,才觉得有点清醒。

晨起的太阳正好从窗户落进来,扬起空气里的灰尘颗粒。

我下意识抬起手去遮挡阳光直射,竟然在某一秒钟感觉自己像晨光乍泄里惊慌失措的小鹿,避无可避。

这种可笑的想法还没有抵达到大脑深处就戛然而止。

“叮咚——

叮咚——

叮咚——”

门铃响起得猝不及防,直接打散我那点可怜的绮思遐想。

我连忙起身,匆匆过去应门。

门铃一阵一阵地响,越响越急。

像鼓点样地咚咚咚,在这幽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喧闹。

我才刚回国,除了闺蜜米江,也就我年过半百的父母知道我住在这里,毕竟我不要脸地‘霸占’了他们的房子。

外头见我许久不开门,传来重重地拍门声伴随着女人的怒骂。

“来了!来了!”

我匆匆应道。

身上的浴袍带子一直系不紧,索性耷拉在那里,卷在一起团抱在怀里。

我缩着肩头,环抱双臂,拉开门。

比视觉更快的是一下子填满两个鼻孔的浓郁百合香水味。

那样浓烈馥郁的气息,令我短暂性地丧失了嗅觉。

鼻子痒得想打喷嚏,看见我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母亲邱小姐,硬生生用手捂住我的鼻子。

我要是一不小心喷了她一脸鼻涕,一定会被一顿胖揍!

拜托,这女人一大早要不要这么精致?

这通身的CHANEL经典款黑白色花呢套装,还不忘配上她最喜欢的澳白珍珠项链。

这才八点都不到,她化个全妆来见我,那不得六点起床?

我依在门边,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一定会觉得她是个“老妖精”。那张脸保持得看起来真的比我还年轻。

她一手一边分别拿着两个老花LV,一篮子蔬菜一篮子肉制品地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邱小姐眯起眼喜气洋洋地对着我笑,那张保养得宜、富贵逼人的大白脸皮因为笑而透出了丝丝皲裂,不再显得那么完美无缺。

她用通身的珠光宝气挤了我一屁股,自己挪进了门里边。

然后听见那张涂抹鲜艳的嘴唇一开一合,拿着南方女人尖细的声音跟我说话。

“圆圆啊,你一大早干嘛呢!我叫这么久也不开门!”

她张开嘴,尽管声音很悦耳,细细去听温温柔柔的尽是南方女人独有的软糯腔调。

但大概是太久没有母女相见,我久居澳洲,过去几年都是越洋视频。不像是看见真人了,有这样具体的实感。

她这样突然的出现,总让我觉得陌生,有点不习惯,又要强迫着说服自己我要跟她亲热一点。毕竟是我妈妈。

我抱着胳膊不说话,看她把菜放在玄关,然后低头去换鞋。

“哎呀,我都同你讲好多遍了,不要一个人住,不要一个人住。我同你景叔叔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要住在这个老地方啦。”

她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似的埋怨,我见她涂着玫红色唇膏的嘴唇一张一合,抢眼的红比谈话的内容更抓住我的心。

她自然不会等我回答就能接着把话说下去,“你看看你,连双像样的拖鞋都没有......”

“喏——”我顺手把手边柜子里没有拆封的酒店拖鞋递过去。

“哎呀呀~”

她吃惊地瞪我一眼,“怎么又是这个鞋子?阿拉从酒店拿了多少子拖鞋啦?”

邱小姐再次惊异于我的囤货能力,上次在上海转机,住在宝格丽顺手拿了几双拖鞋。我还总是被说“贪便宜”。

这不她穿脚上也很舒服嘛!

我撇嘴,“没多少,也就四五双!”

“你这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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