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撇过头看窗外,觉得狭窄的空间有紧迫的逼仄感,喘息不过来的压抑感充斥着我的脑门,汹涌澎湃。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而然有了这种莫名由来的情绪,只能全部归咎为是我想的太多。
胸口沉甸甸的气闷,难以形容。
沉默良久后我再次开口,是一个思索良久的决定,我和他不过两面之缘,怎么就到了可以随便约饭的地步了?
况且我们现在是上司下属的关系,毕竟还是有诸多的不便。
虽然拒绝的话应该一开始就得说,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
“我觉得,米主任我们还不到……”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还不错的川菜馆,你可以吃辣嘛?”
米酒在我开口的一瞬间打断我的话,也一并打断了我想要中途开口拒绝他的邀约然后下车的冲动。
我讷着嘴,无法言语。这话没法顺口接下去,看着米酒流光闪烁的眼眸,那种真挚的感觉刹那冲进我的心里。
我躲避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米酒的声音掺杂着担忧、凝重以及丝丝疑惑的声音混入我的耳膜里。
“ 没有没有。”
我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脸,用手遮挡他直剌剌的目光,否认道。
心底里在骂自己,真是该死的,一紧张就会白脸,真是个坏毛病!
米酒……
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我用手遮掩着,抬眸偷偷地觑他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撞进米酒幽深的瞳孔里。
“景懿,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摇摇头,立马放下手,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掩饰自己刚才偷看的举动。
脑子又忍不住荡漾过米酒漆黑漆黑的瞳仁,跟黑色的玻璃珠子一样,很好看。
等等……
我在想什么呢?!
什么眼睛,什么玻璃珠子……
我怎么可以意|淫上司!
景懿!
我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的脸怎么红了?”
一只带着燥热温度的手,蓦的贴在脸颊上,“是不是病了?秋凉乍暖还寒要注意身体。”
我乍然睁开眼,米酒的脸近在眼前。
他紧缩着眉头,眸子里的担忧忽闪忽闪。闪得我心里越发心绪不宁,局促不安。
我觉得身上有跳蚤,一直跳来跳去,瘙痒难安。
我猛地拍开他的手,快速地擦了擦自己脸,“哪里红了?”
眼神四处看,“大概是太热了……”
“米主任,室外温度很高的……”
我转移话题,不满地咕哝。
“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会冷也会热?!”
米酒的神色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温和地笑道。
“呵呵——”
我干笑着混过去。
只要他别想着脸白脸红的事,说什么都无所谓。
窗外的夜开始变得浓稠靡丽,大雨洗刷过的城市,显得簇新又迷离。
夜景里五光十色透过如帘般的雨丝折射出缤纷的色彩。
行人匆匆,是晚来归家的过客。
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展示了持伞者迥乎不同的性格,给观伞的人无限思索。
我按下车窗,开了一点点的缝隙。晚间城市的光彩斑斓晃过眼底如同风的影子。
外面空气湿润,带着泥土的腥气和行道间不知名的花香。
凑近缝隙,鼻子猛地深吸,嗅觉里满是清新的味道。
外头的雨如绵密的针般扑面而来,扎在脸上有些许的疼,还有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很久都没有看见鹿城的雨了。
暮夏的鹿城配初秋的雨,刚好一场青春的盛宴。
记忆恍惚地飘出一个人,很久的没有想起的人。
我一敛心绪,收回自己放浪的记忆。
雨丝随风打进车内淋湿了初秋暮夏里薄透的衣衫,混合着身体的温度刺着肌肤,带来别样的感觉。
猛然意识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我拧过头看米酒。
“开点窗透透气,挺好的。”
他仿佛若有所觉,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有点子温柔。
车子往前行驶,风雨裹挟。狭小的空间立马充满了雨水的潮气,混着车厢里干燥的空气,还有一点子衣服上的柠檬味,闻起来竟然觉得很舒畅。
车子很快地停在一家餐馆前。犯难的事却来了,米酒在车子的储物格里拿了一把伞。
我是从来没有带伞的自觉的,自然没有伞,所以我们……
只有一把伞?!
我坐在车厢里,看外面倾盆的大雨没有变小的趋势,不想出去。
但米酒要去停车,我又总不能跟着他走。外头的停车位只是餐馆外头露天的位置。
事情变得有点难以抉择,眼睛看着车子和餐馆大约还有三十来米的距离。
我在心里计量着该怎么走才不会淋到雨。
要么他淋雨,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