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连下了好多天。从早上到晚上,一直不停歇。
鹿城好像要把这一年的雨期一股脑用尽,就不用东一点西一点的下。
要是人的感情也能这样就好了,一股脑的全部倒下去,不管不顾后果是怎么样。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可惜,不能。
不是所有人的爱都可以收放自如的,说不爱就不爱,说爱就爱。把爱情当做一场游戏,不行了的时候就走为上策。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不拖泥带水,一去不复返。后来想,假如我真的控制的了自己又为什么还要当苦行僧?
邱女士告诉我,一个人如果爱另一个人,执意付出得不到回报就会有执念,执念久了就会生怨怼,怨怼久了就有了仇恨。她不希望我充满仇恨,也不希望我偏执。
但我确确实实是她偏执的产物,所以她怎么能要求我也免俗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万事万物总有它自有的一套运行规律和法则。无法破坏,也没有理由去破坏。
所以大家总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生死死,爱恨纠缠而断绝自己的吃喝拉撒,及时行乐。
一上班,照样得为了一口饭以命相搏。毕竟刀俎鱼肉,给谁当差听谁命令!
在拒绝过米酒的几次饭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我。我也没见过他。
说来也很奇怪,我偷偷地找方滢打听米酒是不是经常有请下属吃饭的习惯。得到的答复却是根本没听过米酒有请过杂志社里头的谁谁吃过饭。
我当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但好在米酒并不喜欢找别人麻烦。当然这是刨除公事以外。
在我们小说部,能够有资格去见他的人并不多。算一算除了主管缪杰以外,好像还真没谁有资格。
当然这是我入职一个月才慢慢摸索出来的一点道理。
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自从上次完好提交给缪杰要的那个case以后,再没有派给我什么事。
我每天在格子间不是帮别人泡咖啡就是做影印文件之类很琐碎的活。
轻松倒是轻松,但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大抵也会觉得大材小用?那倒也不会。
谈起来那时候学新闻传播也不过是跟邱女士赌一口气。邱女士跟景先生都比较赞同我去学文学,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念。
本科毕业以后考个研究生,然后回到鹿城大学来教书。
多好的差事!
我那时候拧巴得不行,总想着靠自己,去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让邱女士对我刮目相看!
现在想想,那时候年轻毕竟年轻。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到头来,直到现在其实不过翻来覆去都在邱女士的“五指山”内。
她倒是也知道我会回鹿城来,所以总会给我留许多的后路。
比方说我现在住的房子,又比方说我关于很多事的想法她也并不会制止。
想来想去,折腾这么十来年,倒还不如当初直接接受他们给我安排的生活。
只可惜,我终究是喜欢自己做选择。不管不顾,到现在满场空欢,什么都是落索。
“景一,水!”
我一惊一吓,回过神。连忙关了开水壶。
“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方滢看着我,一脸好奇。
我笑一笑,摇摇头。把杯子凑到嘴边来,水一入喉,烫得不行。连忙吐回去,吐着舌头散热。
“还说没想什么?”方滢一副“别骗我”的神情,“这都烫到舌头了!”
“方滢,你可以帮我打探一下我上次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么?”
我迅速转移话题。
“什么案子?”
“就是……呃……”我略略一思索,“微末公子的那个!”
“哦……”方滢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你难道不知道你重新做好的方案已经启动了么?”
一句话炸起平底惊雷。
什么?!!!
我做的案子启动了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我不知道啊……”
我缓缓地说,紧紧地捏着杯子,压抑心里的不忿,装作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啊?”她显然吃了一惊,“那就是缪姐没和你说了……”
方滢开始碎碎念,“按理说不应该呀,我们部门所有人都知道呀!怎么你不知道?”
她看着我,一脸无辜且真挚。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上次部门有发通知来着……”
方滢还在纠结着我为什么没有收到通知。
我却更关心我做的方案到了哪一步,我问她,“已经到哪一步了?”
“啥?”她一下没太明白,愣了一会,反应了过来,“哦,哦,我听贾贾说,要去约谈微末公子了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诶,方滢,你怎么还在这?”
突然进来一个女孩拽着方滢就走,看也没看我一眼。
方滢边出茶水间的门,还回过头和我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我略略笑了一下,目送她们出门。
我想她们当众大概有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