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孩子,时而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总有她执着的东西,我总有我坚持的原则。
我们原来是地平线上两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总有那么些因缘际会,说来称之为命运的东西让我们相逢。
想起以前认识的时候,她总是有这样那样很新奇的故事,很新奇的理论。嘴角便不自觉地带上笑容。
那也曾经是我们那么好的青春啊!
入秋以后的风呼呼吹过来,吹起米江头上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
我忽然想起以前及腰长发的自己。倒真是有几分怀念。那时候还没有流行“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的段子。
但校园里每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稍微模样俊俏好看一点,都会被奉为女神一般的存在。
当然我是没有那么好运的……
毕竟不是每一个下凡的都会是仙女,骑白马的都是王子,对吧?
穿堂风吹过来,感觉起来竟然有几分瑟瑟的寒意。
傍晚的余晖落在商场大厦的建筑上,玻璃反光投射出斑斓的炫光。广场上的霓虹灯还没开始闪烁,喷泉已经开始洒水。
有人背过身去,向水池中央抛硬币,默默许愿。
我忽然想起来以前追得古早台湾偶像剧《天国的嫁衣》里头女主碰见男主时在喷泉池里丢硬币,然后一转身又错过的那个画面。
有些人擦肩而过,那就是一辈子。
我一时兴起,拉了拉还在发呆的米江。
“干嘛?”
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
我浑然不在意地笑,“你看!”
我指给她看,“那里有喷泉,我们去许愿好不好?”
米江看了看,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啦?”
“呀!”我惊叫道,“总比某人一口一个“真命天子”好吧?你要是许愿成真了,说不定就欧皇了呢?去嘛!去嘛!”
我怂恿她,死拉硬拽,愣是把米江拖到水池边上。米江起初还只是远远地看我,后来竟然也跑过来和我一起玩。
丢了好几个硬币,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拉着米江,我们一起许愿。
这一刻的天地里仿佛只剩下我和她。我们是虔诚的善男信女,希望得到神灵的眷顾。
水池中央的维纳斯雕像在黄昏与黑夜的交替里,熠熠生辉。
不论曾经,不管将来,只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姐姐,姐姐……”
有人忽然在拉我的衣摆,我睁开眼。
一个模样秀气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姐姐,能不能给我五块钱?我好饿……”
我倒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形,下意识地看米江。
她绷着脸,样子有点严肃。我又拧头看小男孩,他穿着很体面,一点也不邋遢。
恻隐之心忽然就起来了,谁还不喜欢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小孩子呢?
我一摸口袋,好巧不巧零钱用光了!
我转头看米江,想问她有没有零钱。看小男孩还挺可怜,反正钱也不多。
米江没看我,倒是目光冷然犀利地盯着小男孩。她皱紧眉头,躬下身子冷声问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大眼睛忽闪忽闪,大约是米江看起来凶巴巴的很不好惹,瓮声瓮气地小声回答,“爸爸妈妈在外地……”
米江听完抿着嘴不说话,我靠过去悄悄地问她,“怎么了?”
她撇过脸去,不看我,我看在眼里以为她觉得很为难。
我低下头轻声细语安慰小男孩,“姐姐现在没有零钱,怎么办?”
那个小男孩可怜兮兮,一双眼睛里含着两泡泪水,就要落下来,“姐姐……我好饿……”他眨巴眨巴眼睛,“两块钱也可以,好不好?”
这时候米江已经提拎着东西,走开了好几步。我一急,怕她走远了。往钱夹里翻了翻,把一张一百的毛老头塞给小男孩手里,“乖,拿去买吃的!”
我去追米江,她正站在水池边好整以暇地看我,“你给他钱了?”
我点头。
“给了多少?”
米江神色冷冷。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怎么忽然生气了?
我不敢呛她,默默张开一根手指头,“一张。”
“你傻吧!”
米江骂我。
我被没头没尾地骂一句,觉得莫名,心里很委屈,“怎么了嘛?那小孩怪可怜的……”
米江无奈地叹息,“人心隔肚皮,就你善良!”
她嘲讽地哼了哼,“人傻钱多!”
我一脸懵地看米江。米江不说话,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开,“景懿,说你傻你还是真傻!”
我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怎么了,一回头再去看刚才呆过的位置,环顾四周那个男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骗局。
生活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骗自己一下,就一下就能被耍得团团转。
这时候是该怪自己涉世未深,还是世道太艰?
我忙不迭地跟上米江,问她,“你怎么发现的?”
米江假假地笑,露着一口森然的白牙,点我的额头,咬牙切齿,“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