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一个白眼翻上天,拜托!抹布就在旁边,有布不用我傻吗?况且茶巾本来就是拿来擦茶水的。
我吊着眉毛,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东西的,都是要学的。不学就能成才那不成了天才?”
其实要不是杭笙,我也不懂这些,只是多跟杭笙喝了几次茶而已。只是这些我并不需要跟陈可端解释,越是解释她越觉得我仿佛拿着资本跟她在炫耀。有些人的心理你是很难懂的。
陈可端尴尬地笑了一声,“也是,什么东西都是要学的。可是有些东西哪怕学很多次都是东施效颦,你说呢?”
她看着我,眼里的嫉妒和恨意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如果刚才进门时候只是自卑和羡慕,现在就是完完全全的敌意。我看在心里一惊,我以前只是觉得陈可端对我有偏见,没有想到偏见这么深。
陈可端自然看见了我的反应,眨了下眼,那瞬间的情绪被她收回去了,只剩下了苦涩。
“我知道,也许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甚至于高中同学都算不上...”
她向我陈情,也并不希望我有什么回答,自己接着又说下去了。
“景懿,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家世又好...甚至——”她顿了一下看住我,“就连曾安淳的喜欢和爱你都可以得到的轻而易举,凭什么呢?”
陈可端说着说着,眼角忽然渗出眼泪,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给她抽了一张纸递过去。她也没有排斥顺手就接了。
“你看——你的好给出去的这样容易,别人顺手就接了,那我的呢?我们这些人好像天生就要比你们低一等。”
她一边说一边哭,声量渐渐大了起来。好在下雨天茶馆里没有什么人,不会引起别人的侧目,不然真的以为我欺负陈可端了。
我的听得心里一悚一惊,“其实...”
我本来想说她真的不必要这样想的,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模型都一样。真的犯不着把别人情况安在自己的身上。但看着陈可端倾诉欲爆棚的样子,我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我不回应她,陈可端哭了也就渐渐平复下来。她觉得自己很失态,羞愧得一整张脸都红起来。
我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喝口水,缓缓。”
她难堪地垂下头,接过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我这样是不是很失态...”
“没有。每个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也许...”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
她立马抬起头打断我的话,“景懿,你会不会记恨我?”
记恨?我心下愕然,我真的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去记恨她,如果是因为曾安淳的话我可能曾经有一些不满的情绪。但我知道曾安淳跟她也是同学之间的情谊,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本来就是这样,还不至于到记恨的地步。
陈可端的眼睛通红通红,不知道是哭了的缘故还是情绪有点上头。
“我没有记恨你。我也不会记恨你。”我正面回应她的话,以免她多想。
“真的吗?”她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又重复问我,“你难道不会讨厌我?哪怕一点点?”
我摇摇头,“没有。”
我想我的人生需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真的不至于情绪主义到这样小的事情上。或者说陈可端对我来说只是我遇到的众多人当中的沧海一粟,如果不是因为曾安淳,可能我根本不会再跟她接触。
陈可端得到我的回答显得很失望,“也是,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在意我这样低如蝼蚁的人呢...”
我本打算揭过“身份主义”这件事不谈的,但是她一再自怨自艾强调这句话。我如果不去截断她的话,我心里觉得怪难受的。
“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认定我们身份不一样的。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有谁比谁更高贵。其次,我们真的只是普通高中同学...”我刻意咬重‘普通’这两个字,我希望她能get到我的语意。
“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冲突和矛盾。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和不满你可以说,但我不一定有义务和责任去听。我今天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我本来想说因为曾安淳巴拉巴拉,转念一想既然是要澄清,那就以我自己为立场去做澄清最好。
我接着说道:“出于同学一场的情谊。最后,我不希望你自轻自贱,我们真的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父母家庭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你一定要说。那我只能很抱歉的和你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陈可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沉默了。她垂着头一口一口抿着茶,我弄不懂她的心思。
有时候我其实是很抗拒跟女孩子相处的,因为有些女生的心思真的细腻又敏感,包括我自己也是,很容易一句话一不小心就踩在雷点上,心思重的就很容易七想八想钻牛角尖。
我自认为我自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陷入“情绪主义”的怪圈。
陈可端俏丽的短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茶水氤氲趁着茶馆里的氛围光,我觉得很有点恍惚。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曾安淳说我短发也挺好看的。
我不免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