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二字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贺灵望向陈恪,陈恪望向万之褚, 万之褚的神色恍惚,蹙着眉似乎是回忆什么。
陈恪很是震惊,想不明白是谁下的毒,以何种方法?
“贺老太医可知是什么毒?”
“应是火烛,在西南一带又叫红鹤尾,是一种红色的花,喜阴潮之地。”贺老太医说完蹙着眉不解的望向万之褚, 良久后才道:“但是不应该啊?”
万之褚也在想,若是这一种花,那他宅院中没有种花, 在外也不曾接触过, 难道是谁想吃食中下毒了?
见贺老太医疑惑的模样, 他问道:“老太医,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贺老太医望着万之褚,沉声道:“这火烛虽有毒,但也是可入药的,用极少量还可止痛, 但不能多次使用, 容易成瘾, 万大人这症状就像是长期沾染此物,但又突然断了此物,身子上的不适应导致。”
此话一出,万之褚和陈恪都懵了。
但此时一时也无法想清楚他到底是如何沾染了此物的,只能先问可否医治。
“贺老太医既知此物,可有解药?”
贺老太医微微摇头, “此物生在西南,老朽也只是看过书中记载,实物的模样老朽还未曾见过,不过万大人不用太过于担忧,您染了此物应不到两年,虽伤了身子底子但还不致命,调养好身子症状便会轻减许多,若要一时治好,恐要去西南。”
“老朽先给你开几副调养的药,先以调养为主。”
“多谢老太医。”
贺老太医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万大人客气。”
临别时,万之褚又问:“请问老太医,此物若用量大,会如何?”
贺老太医回:“自是暴毙。”
他们拿了药方,辞别了贺老太医,两人便准备回府,贺灵出门相送。
见万之褚和陈恪离开之后,贺灵回去见了贺老太医,神情沮丧,她刚才看了祖父给万之褚写的的药方,心中愧疚不已。
她给万之褚断为风寒,开的药方皆是治风寒的,但祖父给万之褚写的药方,与她给的,恰好相冲,这就说明,万之褚这越治越重,不见好转,还有她那药方的拖累。
“祖父。”她低低唤了一声。
贺老太医看着她那模样,心下也明白是因何故。
“这不能怪你,太医署的那一群老头子不也没瞧出来。”
贺灵抿了抿唇说:“无须与旁人相比,是我学艺不精。”
贺老太医望着她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倔强和固执,也知多劝无用,只道:“灵儿,你还年轻,这条路很长很长,需要慢慢走。”
贺灵点头应下。
回府的路上,陈恪问道:“主子,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听陈恪问,万之褚陷入了沉思,沾染不到两年,又突然断去,是什么东西他这一年常带着,近期没有带的?
只有被李棠拿走的那枚吊坠,他怀疑是那枚吊坠有问题,也不知道李棠将那吊坠放在了何处。
径自去了书房,给李棠写了一封信。
陈恪将信送了出去,回来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万之褚:“主子,你中毒和六娘子有关吗?”
万之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与她无关,只是我怀疑是那件旧物沾了此物,东西已经被她拿走了,问问她,取回来让贺老太医看一看。”
当天入夜后,相府内除了寒风刮过的声音,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万之褚披着狐裘坐在火盆边,火盆上方煮着茶,他现在喝着药不可饮茶,便就煮着,茶香四溢。
贺灵撑着伞来到了相府,叩响了大门。
管家来禀后将人带到了东院。
入屋问道茶香,她神色严肃了起来,“万大人,你喝药忌饮茶。”
万之褚看着煮得咕噜咕噜响的茶水,说道:“未饮,只是煮着。”
贺灵有些尴尬,冲着万之褚鞠了个躬,清脆的声音响起,“万大人,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开错了药方,导致您越治病越重!”
万之褚闻言淡淡道:“此事与贺娘子无关,实在算不得你的错。”
“判断失误还下了药方,大人无性命之忧已是大幸,不然贺灵万思难辞其咎,还请万大人原谅我。”
看着贺灵还躬着身子,万之褚道:“好。”
贺灵闻言才直起身子,望着万之褚这样,此时相府里已经没有了六娘子的身影,她对万之褚是极其不喜的,但谁让她此刻是医者,该治病的治病,该道歉得道歉。
“贺娘子特意过来就是给我道歉?”
贺灵回道:“万大人,我会努力找到解药的。”
“多谢万大人原谅我,贺灵这就告辞了。”
说着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似的,急匆匆的出了屋门,万之褚看着外面,朝陈恪吩咐道:“送她回贺府。”
送贺灵回去的路上,陈恪频频看她,贺灵有些不悦,“陈公子这是什么眼神,有什么请直接说。”
“你大晚上的跑来一趟就是为了给相爷道歉?”
贺灵回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