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毕竟自己早已习惯封锁自己的内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周望,她似乎总是无法将自己与对方彻底隔绝开来,甚至会有一种两人之前真的相识的错觉,那种没由来的亲近之感,才是最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说真心话,其实真的很需要勇气。
江茉此刻展露的这一面,在周望看来已经十分足够,大概自己是真的喜欢得紧了,连对方防卫性的话语听起来,也能自我安慰出一些进攻型的意味在里面。思及至此,周望只是很平静地笑笑:“你能说这些给我听,我已经很开心,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
“所以你衣冠整齐,是在等我和你一起去领证吗?”江茉后知后觉,迎上周望温和笑意,对方点点头,江茉赶忙起身:“哎,你怎么不叫我呢,这都几点了,你是不是等好久了?”
“没有很久,你这架势,怎么看起来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周望忍俊不禁。
江茉故意瞪了周望一眼,转身回房:“我收拾收拾,马上!”
目送江茉大步流星地出了书房,周望脸上刚才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江茉未曾见过的严肃阴沉的面容。早晨瞧见江茉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想来应该是被噩梦惊扰,不过连周望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能有感知江茉梦境的能力,想来是因为昨天晚上牵着她的手入睡的缘故。
他的梦,呈现的是江茉的梦境,他甚至能看见江茉以旁观者的视角去亲历她的梦境,而自己,就站在江茉身后默默注视着所有场景,只是江茉并没有感知到自己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原来从头到尾真正的旁观者只有他自己。
周望一早知道江茉曾经遭受过霸凌的经历,不论是江茉简单的一句“不愉快”草草带过,或者是自己的了解,他都希望江茉能够走出伤痛开启新的生活。但是直到昨天真的在梦境里见证了那些,饶是痛苦的开端,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千万把刀凌迟着,他觉得喉头酸楚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猛然惊醒,看见江茉还在一旁沉睡,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多了。伸手再轻轻握住江茉的手,却感受不到江茉的梦境,想来只有此刻她才是真的平和地睡去。周望接着微光晨曦,静静注视着江茉的睡颜。在梦里她也微微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是啊,遇到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酣睡而去。
他的心上人,此时此刻就睡在他的身旁。可是她梦里的痛苦,他却无能为力,周望从来没觉得自己差劲至此。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周望险些透不过气,动作极轻地翻身下床。又怕吵醒难得平稳睡去的江茉,便在二楼的客房里完成了洗漱,换好了衣服,随后来到了书房。
陈明接到内线电话,恭敬接起,电话那头是先生的声音,只是一贯温和平缓的声线,此刻听起来染上了冷意:“阿明,调查一下昨天凉城国际酒店包场的那场婚宴,我需要新人和所有来宾的信息,以及太太昨天在宴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跟太太有关的事情,难怪先生这么多严肃上心。
“还有,你去打听一下凉城国际高中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以及人员流动的具体情况,有消息和我汇报。”
陈明不禁有些疑惑,如果说调查自家酒店是为了太太的事情,合情合理,但是突然扯到凉城高中,这又是为什么?周家人也没有成员在这所高中读过书啊。但是先生的命令,绝对是有明确清晰的目的,自己作为下人不必多问,只需要好好执行即可。
“是,先生。请问先生今日有出行安排吗?”
“不用麻烦你备车,我自己开车即可,对了,吩咐娟姨早饭的时候准备一碗银耳莲子羹给太太。”
“好的先生。”
江茉在衣帽间思考片刻,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只会领这么一张结婚证。一辈子一次的事情,还是慎重点比较好。说不上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情绪成分实在是有些复杂。既有一定程度上的不适应和失落,却隐隐发现自己怎么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江茉换上一件白色的中式旗袍,搭配上小巧的珍珠耳饰和配套项链,盘起了长发,略施粉黛,整个人优雅温柔,雍容典雅。
江茉这身打扮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众人眼里皆是惊艳。陈明是个直性子,有着大小伙子的愣头愣脑,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太太,您这一身打扮真好看。”
江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一句,周望亲自帮她拉开座位,江茉受宠若惊,垂眸道谢。
通伯笑眯眯地为餐桌众人布菜,看着江茉的神情都是长辈的慈祥与欣赏。娟姨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在江茉面前,笑呵呵地说:“太太,先生说您爱喝银耳莲子羹,特意吩咐我又炖了一些,您快尝尝。”
江茉闻言,看了眼餐桌对面的周望,对方向她投来温柔的目光,眼神里似乎还传递“不用客气”的意味,很是生动,江茉有些忍俊不禁,胃口也被甜汤勾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清甜滋润的汤汁在舌尖绽开,很是美味。
“好喝。”江茉眉眼弯弯,抬眸对上周望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