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焕整天和身边的同事起龃龉,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没想到回到家时,家门口放着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婴儿!
大半夜的,他差点魂吓飞出去。
他左右观望,喊道:“谁把孩子扔这儿了?!谁家的孩子啊!”
孩子被他吓到了,哇哇哭起来,庄子焕手足无措,只好把公文包放下,抱起孩子哄,然后在孩子的贴身衣服里发现了一张亲子鉴定单,上面写着这个孩子和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血缘关系。
他如遭雷劈,这个正嚎啕大哭,哭得满脸通红的丑玩意儿,是他的孩子?!
庄子焕完全慌了,深更半夜他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前,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邻居出来投诉,他实在没办法,才把孩子先抱回了家里。
可是家里没有吃的,半夜附近又买不着奶粉,他只好撸袖子给孩子煮了份米糊。
炸了锅糊了底,锅碗瓢盆摔了一地,孩子还在不停地哭,白天的疲惫和郁气积攒在一起,他冲沙发上的孩子怒吼:“MD别哭了!再哭把你扔出去!”
小婴儿知道什么,她肚子饿了,只知道哭。
庄子焕颓败地坐在沙发上,揪着头发,心态崩溃。
可是看着孩子脸色越来越红,哭得像要窒息,他又慌张地把孩子抱起来,姿势别扭地舀出仅剩的米糊,一勺勺喂给她。
经过兵荒马乱的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请了假,去带孩子重新做了鉴定。
结果证明,这确实是他的孩子。
庄子焕气疯了,可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找谁——风流债太多,鬼知道是哪个情人生的崽?
尤其在他出事以后,那些花花蝴蝶联系全都断了。
他恨孩子妈恨得牙痒痒,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来养孩子!
可是怀里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总不可能丢弃不管,于是庄子焕过上了一边带娃一边上班的鬼日子。
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有多辛苦,即使庄子焕找了专门的育儿嫂,可白天在公司还是会分出心神。
孩子中途发了一次烧,他会都没开完就得赶回去带孩子去医院,每天晚上隔壁房间的孩子啼哭声又吵得他没法入眠。
因为只有他一个家长,所以育儿嫂大大小小什么事情都要找他过问,包括孩子喝什么奶粉啊、用什么纸尿裤啊、要上户口啊、要打疫苗啊……各种细琐的事情让他烦不胜烦。
“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一点破事儿都问我,我找你来干什么的!”庄子焕对育儿嫂发火。
育儿嫂看他这么大脾气,讷讷没说话,可转头就跟自己同公司的家政抱怨:“这家什么人啊,就开这点工资,我一个人照顾孩子照顾得过来吗!”
庄子焕嫌在家里烦,所以干脆在公司加了几个夜班,然后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补了几天的觉,让育儿嫂有事打他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父女连心,几天没见那个小东西,还真有点挂念。孩子乖的时候,一看见他就笑,上班累了一天,晚上回去逗逗那小家伙还挺好玩。
他早点结束了跟总经理的扯皮,下班之后去商场买了奶粉,还看到了几件粉红色的小衣服,竟然觉得蛮可爱,就一起买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脑海里冒出孩子没有牙齿傻呵呵笑的小模样,在想隔了几天,她还认不认识自己爸爸。
可是打开家门,他看到的却是育儿嫂脱了鞋,把脚搁在摇篮上嗑瓜子,孩子在摇篮里饿得哇哇哭。
庄子焕眼睛蹭得红了,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总之很疼,是被撕裂开的那种疼,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揪着育儿嫂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头,“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对我女儿的!”
育儿嫂尖叫起来,从他手里挣脱,捂着脸半青半紫的熊猫眼吓得赶紧跑了。
他气喘吁吁地握着拳,孩子的哭声把他拉回神,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给孩子冲奶粉。
看着怀里挂着泪滴,咕嘟咕嘟大口喝奶,不知道饿了多久的小家伙,庄子焕眼泪突然涌上来,抱着她站在客厅里哭起来。
孩子熟睡以后,他把孩子放回了摇篮里,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浑身被无力感包围。
出来生活了这么久,他已经不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少爷了,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孩子,可是再找育儿嫂,他也不放心。
要么……把孩子送到老宅吧,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的女儿天生应该过最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爸爸,连吃奶换尿布都成问题。
可是他已经和庄家断绝了关系,难道就这样向老爷子低头吗?
就在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庄家的车开到了他们公司楼下。
德叔找到了庄子焕,劝他回家,说老爷子很挂念他。
庄子焕脖子上挂着打工人的工牌,穿着皱皱巴巴,领口还有奶渍的西装,冷笑:“我是死是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猫哭老鼠假慈悲。”
德叔劝不动他,只好给他放下了一张卡,说:“二少,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跟德叔说。”
庄子焕对德叔没什么可怨的,这些日子受的磋磨也让他看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