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药材补品,又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抚后,才带着心腹陈妈妈离去。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姨母,秦姝累得虚脱,可云屏刚扶她躺下,大房又来了人,是崔氏身边的田妈妈。
田妈妈奉崔氏之命也送了些燕窝来,话里话外都是安抚,示意秦姝将今日之事按下,不要在外头提起。
“京城本就讲究男女大防,大公子救人本是好意,表姑娘一定也不希望他名声受累对吧?表姑娘是个聪明人,定是知道该怎么做。大夫人也听说表姑娘想在秋闱过后寻个举子成婚,大夫人说表姑娘是个有福之人,定能如愿以偿。到时候姑娘从尚书府出嫁,大夫人定会为姑娘添份厚厚的妆。”
崔氏一贯恩威并施,这一点秦姝从前就知道。只是从前,她还是云舒的时候,崔氏瞧着也是很喜欢她的。
崔氏出身显赫,教养出来的女儿也是端庄守礼,她自然是喜欢彼时太傅府的大家闺秀,而非现在的商户女秦姝。
秦姝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被陆之珩羞辱就已经够伤人自尊的了,如今她刚刚死里逃生,还要被一个狗仗人势的仆妇所羞辱,真是够了。
秦姝心里悲愤,面上却不显分毫。她垂下眼皮,疏离地说道:“田妈妈放心,也请转告大夫人,多谢她挂心,秦姝全都明白。大公子仗义,我不会恩将仇报的。”
是啊,京城这地方,往日也多是女子仗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她落水被救,在外人眼中早已失去清白,若是赖上了陆之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只是崔氏终究是太瞧不起她的心性了。别说她没有攀附之意,就算有,也不会冲着陆之珩去。
在她的心底,她还是那个知书达理的云舒,是一个足以和陆之珩比肩而立的贵女。她的骄傲绝不允许她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她宁愿一辈子都得不到,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陆之珩的宠爱。
得到了秦姝的回应,田妈妈讪讪地笑了笑,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就气势庞大地带着小丫鬟走了。
秦姝休养了两日后,在秦母的嘱咐下,带了几样谢礼到了浮光院外。然而她并没进去,只在门外将东西交给了安溪就施施然离开了。
安溪看着手中的礼物和表姑娘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后,才抱着礼物转身来到了陆之珩跟前。
“公子,这是表姑娘送来的礼物,说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安溪将礼物依次放在桌上后,老老实实地将秦姝的话转达给他。
陆之珩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请她进来吧。”
“表姑娘已经走了。”安溪不安地看着陆之珩,果然,听了这话后,陆之珩的嘴角僵住了,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
他不满地看着安溪,眼神里满是质疑。“是你拦了她?”
安溪被他瞪了一眼,立刻缩了缩脖子,解释道:“我想请表姑娘进来的,可她说什么不方便,不想给您添麻烦,只嘱咐我将东西带过来。”
麻烦?她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若是嫌麻烦,当日他在看见她落水的那一刻就义无反顾地跳入水中去救人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大善人,他会救人,只是因为那人是她,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他只会吩咐随从去救人,又怎么会冒着严寒亲自上阵?
她难道竟不明白吗?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事?又或者有谁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话,才会让她如此避嫌?
陆之珩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有了决断。“去查查,这两日知微院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什么人去过表姑娘那里。”
听了陆之珩的话,安溪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立刻领命走了出去。
望着桌上的礼物,陆之珩姿态优雅地一一拆开,却在瞧见那些东西后,心中愈发郁闷。
她送的不过是些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一套文房四宝,一块和田玉配和一支品相上等的山参。
竟然没有一件是她花过心思的,这样的谢礼,足以看出她毫无诚意。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公事公办吗?未免也太过敷衍了事了,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
民间不是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样轻飘飘揭过?
想到以身相许四个字,纵然冷静如他陆之珩,也不由地一阵意乱。他向来清心寡欲,可若是一想到秦姝会以身相许,他居然没有生出厌恶之心。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对秦姝生出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姝一点一点占据了他的思绪。
他有多久没有梦见云舒了?好像是回了尚书府,在藏书阁那日之后,入梦的就只有秦姝了。
他与云舒曾一同长大,太傅府的每个角落里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可那时候他一心只有陆府的荣耀,只有出将入相的使命,不曾将男女之情放在心里。
他以为他和云舒是有默契的,他们之间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有两家人的期许,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也许时机到了,他也会上门求娶吧。
可那个午后,云舒娇羞地追上他,问他可愿娶她时,他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当时他初入朝廷,身上有着太多的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