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文帝宣布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决定。
三皇子赵谈被钦点为主帅,率领三千精锐,远赴边关去与北齐大军和谈。
圣旨一下,满朝文武尽皆哗然。拥护三皇子的清流派拍手称快,而以张朝年为首的二皇子党立刻炸开了锅。
内阁大臣方元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上,北齐气焰嚣张,若不一举将他们击退,恐怕他们贼心不死啊!”
文帝面色如常,唇边带着一抹兴味的笑意,也不急着发话。方元庆迟迟等不到文帝的回答,尴尬地站在人群外,面上有些挂不住,却碍于天威,不敢轻举妄动。
“方大人此言恕老臣不能苟同。”
正沉默间,一位胡子花白年过花甲的老御史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反驳道:“贸然迎战不但损耗财力,还会导致边境生灵涂炭。况且北齐人并非好战残暴之徒,战事为何而起尚且不知,依老臣所见,和谈方为良策。”
“皇上,荀大人所言有理,微臣也认为以战止战并非上策。”荀御史话音刚落,云太傅就步伐稳健地走了出来。
站在最前列的张朝年见云太傅站了出来,心头一沉,敛容出列,沉声说道:“皇上,两国相争,怀柔政策固然可以减少伤亡,但和谈的先例一旦开启,保不齐北凉西戎有样学样,往后难不成每一回都要送礼和谈吗?”
张朝年的话一出口,朝臣们就陷入了沉默。泱泱大国,不可能永远靠和谈止战。北边不是只有虎视眈眈的齐国,还有伺机而动的北凉和强悍狡猾的西戎。
大魏以文治闻名天下,武力却也并不弱。没道理这样委曲求全。文臣沉默时,立刻就有年轻的武将站了出来。
“皇上,张大人言之有理,堂堂大魏,怎么能叫人轻易挑衅?便是孩童,也没有一挨打就求和的道理。”
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着看向人群中面色如常不动如松的陆之珩,沉声问道:“明宣,你可有异议?”
被推至风口浪尖的陆之珩不紧不慢地走出队列,身型挺拔如松如柏,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泱泱大魏,本不惧战事,但荀大人所言在理,战事一起,边境百姓必将流离失所。”
“再者,一旦开战,就不是说停就能停的。眼下尚且是水草丰饶的夏季,若是拖到了寒冬腊月,先不论大魏的将士能否适应北部的霜雪冰冻,就说说伺机而动的北凉吧,若是他们与北齐勾结,一道南攻,首辅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陆之珩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都说在了文帝的心坎里。他欣慰地看着陆之珩,眼里是藏不住的快意和赞许。
反观张朝年,他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文帝唇角溢出一抹笑,看向张朝年的眼神多少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张朝年面色晦暗不明,几步上前,沉声说道:“若是议和不成呢?”文帝眼神一动,面上有些僵硬,虽然仍是在笑,可那笑容明显没到达眼底。
“兵法有云,先礼后兵。若是议和不成,那就是全面宣战。论起来也是大魏仁至义尽,将来若能攻破北齐的城池,也可天下归心。”沉默已久的云太傅再度发声。
张朝年神色复杂地扫了他一眼,眼底氤氲着一场狂烈的风暴。然而没等到他开口,跃跃欲试的三皇子赵谈就率先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必定竭尽所能,绝不负父皇托付。”赵谈身高七尺有余,本就生的高大俊朗,此刻更有几分英勇无畏的豪情。
文帝眸光一动,掩去眼底的波诡云谲,欣然笑道:“好,你能有如此决心,朕深感欣慰。此去边境天高路远,你若能促成和谈,待你回来,朕再行嘉奖。”
“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赵谈豪情万丈地朗声应下,眉眼间是难掩的壮怀激烈风光无限。
二皇子赵询看得心中恼怒,暗暗咬紧了牙关。张朝年被当众驳回了提议,面色阴沉,眼神里不时射出阴寒的幽光,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文帝将张朝年的不满看在眼里,面上的笑意越发加深,隐隐含着几分得意。张朝年权势再大又如何?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依附皇权而生的藤蔓。
文帝含笑梭巡着朝堂众人,视线落在赵询身上时闪过一抹失望。再看向赵谈,意气风发飞扬洒脱,颇有几分他年轻时的气度。
朝会就在文帝的笑意中结束了。散朝后,朝臣们成群结队地离开大殿,偶尔三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张朝年经过陆之珩父子身边时,落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陆鸣心中一紧,隐隐觉出了几分危机。
程思源一脸凝重地围了过来,凑到陆之珩身边,忧心忡忡地问道:“议和真的能成功吗?”
陆之珩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并未回答他。议和只是开始,更大的一场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三皇子带着一支议和队伍并三千精锐兵力于三日后离开了京城,浩浩荡荡地往北境去了。
五月中旬一个和暖的日子,檀清玄请了媒婆上门提亲。不过三五日,两家就交换了庚贴,下了聘礼,将婚期定在了三个月后的八月初八。
另一边张静如的亲事也定下了。如同墨江汇报的那般,在薛崇礼殷勤讨好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