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让混账秦国那点小心思得逞,我韶煜风的名字倒着写!”
韶煜风擦干净长刀上残留的鲜血,愤愤然一屁股坐到秦傲天身边,后者捻着胡子,白花花的眉毛一挑,丢给他一壶只剩下一半的烈酒。
他仰头豪饮一口,溢出的酒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滑下,抚过喉结流进已经被汗水濡湿的衣领里。
“这小子最近出手都这么狠的?”秦傲天看向一旁吩咐暗卫们处理尸/体的云一斩,狄岭这次带过来的人在假狄岭的计谋下都被骗来了城西的土地庙,师徒三人联合韶煜风的一众暗卫齐齐出手,将人一网打尽。
尤其是韶煜风,出手如风,长刀划过之处,见血封喉,动作之狠戾,让一旁被鲜血溅到的秦傲天和云一斩都晃神不少,一个没留意,差点被敌人的冷箭伤到,还好兵刃未至,闪着寒光的刀尖已经笔直地穿透对方的身体,将那人一刀毙命。
持刀之人面若冰霜,杀红了眼睛,周身的气场,竟比在战场之上浴血斩敌的时候更加可怖。
“心里不痛快,出刀自然狠了些,师父您不通感情,当然不会懂。”云一斩淡淡扫了一眼还在咕嘟咕嘟给自己灌酒的韶煜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原本要带去大将军府的最后一瓶酒,递给已经舒服地躺倒在给土地供奉瓜果的案桌上的秦傲天。
“屁话!师父我那是没有瞧得上的,这才单身至今!嗝~”秦傲天打了个酒嗝,手枕在脑后,一只脚搭在“土地爷”的脚上,一只脚抵住韶煜风的屁股。
“呵!也不知道谁年轻的时候追着人家长公主跑,从南方水乡跑到西北沙漠,追了八年,愣是没当成驸马,当年您要是成了,师父,你我还能亲上加亲!”
韶煜风将手中的长刀一把怼进地里,用衣袖抹尽唇边的酒渍,双手撑在膝盖上,斜眼看向肚子一起一伏的老“散人”,冷哼一声。
“滚蛋!毛头小子得意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按咱们皇帝的德行,等秦国的公主们被送去金陵,你的媳妇儿大概率保不住,不过,要我说。”秦傲天冲着韶煜风的屁股用力踹了一脚,哼哼唧唧地起身:“你当时不是很不愿意娶人家吗?正好呀,人家要个嫡公主,芷芷宝贝去了,你也能恢复自由身,两全其美的好事,你有什么好躁郁的?”
韶煜风一记眼刀狠狠扫过去。
“嘿!没大没小,瞪我做什么?为师这是实话!怎么着,你小子不会爱上人家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就死去活来,非她不可了?风啊,这么多年,师父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
韶煜风摇头否认:“没有的事!”
云一斩点头附和:“确实!”
两人同时出声,前者面色一僵,攥紧拳头,牙关紧咬,心中本就烦躁得很,他明明是气不过自己国家打了胜仗却像个要送公主换取和平的战败国一样任人拿捏,咽不下这口气,同她秦芳芷哪里有半点关系!
对,就是这样,与她无关!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用这个理由给自己洗脑,这两日的反常只是因为他作为一军统帅不愿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不愿意他大梁国的百姓们……还有,同为大梁一份子的十一公主受辱,与秦芳芷本人并无关系,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公主要走和亲的路子,他也会同样咽不下这口气!
“口~是~心~非~”秦傲天唱起塞北小调:“你看人家芷芷宝贝的眼神就不对,在谷里的时候,你也弄坏过一斩的雪人,他哭得撕心裂肺要你赔他一个,你不也是置之不理?怎么这会子芷芷宝贝想要,你二话不说就给人家重新搭回来,还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子刀给插了上去?”
韶煜风突然感觉嗓子像是被糊住,想要出声反驳却寻不着一个能说服别人的理由,索性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跺脚转身,抠着刀柄上的独山玉神色不悦,兀自生气。
雪人的“短手”,那柄精致的短刀上镶嵌的也是独山玉,和自己长刀上的这块出自同一块完整的玉石,同为莹润的绿白色,质地细腻,无白筋无裂纹,这样特级的独山玉,是他当年派人寻了许久才寻回来的,打成了两颗玉球,分别镶在了自己的子母刀上。
没错,他的武器坤灵原为可以拆卸的双刀,一长一短,合二为一,完全看不出是两把刀的合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想要把短的那把子刀给秦芳芷,只是那日看到她/杀/狄岭的那把刀,他认得,那是飞影的武器,上面也镶嵌着玉石,当下没什么感觉,事后心里却越想越堵。
昨日她因为杀/了/人辗转难眠无法入睡,小院只一间卧房,他没有回府,抱着被子挤到她的房间,躺在离床很远的门边,隔着一扇屏风陪着,听着屏风里侧不停歇的辗转声,他也睡意全无,闭上眼,想到却是那柄没入狄岭身体里的短刃……
于是,今日一早,刚回了军营,就抽出自己的坤灵,将那柄子刀给卸了下来,方才堆雪人,寻不到趁手的枝干做雪人的双手,干脆从怀里将被拆下来的子刀插了上去,又夺过秦傲天的兵刃——名剑谱上的霜降,凑了一对手出来。
如此想想……他闭了闭眼睛,不!他烦躁绝不可能是因为她。
心中思绪万千,竟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