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放干净点儿,事实还没有认定之前少血口喷人!”
那人叫唤声越发大,旁人平心静气说话根本越不过他的声音,小美早餐摊子餐食卖得快,正是收拾摊子的时候,但其他摊位还在忙活,满福早市的客人不少,被他这么一吆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秦芳芷不得已,双手叉腰,气沉丹田,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
世界安静了,倒地的壮汉被吼得一愣,随后抱着肚子哭天抢地,甚至一身灰白色的衣裳,看上去是新做的袄子,都舍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怎么偏就他吃出事了?俺们吃了那么多天,也没个上吐下泻的。”
“哼,还能喊得那么大声,指定没什么事儿,在这儿装装样子讹钱呢!”
“话不能这么说,这小美娘子不是说她家葱油拌面的调料都是家传的秘制配方吗?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咱们也不知道,这难说……”
“听你这么一说,想来也是,小美早餐摊这才几日功夫,这名声在满福早市谁人不晓,说不定,真加了什么让人吃了上瘾的东西!”
“别胡说,什么证据都没有,人家一小姑娘拖家带口忙活,遇到这档子事,害,铁定没了主意。”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个不停,更有八卦的食客,即使面前的八尺汉子已经“疼得”满地打滚,还是放不下手中热气腾腾的肉夹馍,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边啃一边看戏。
“你莫要血口喷人!小美娘子家的吃食,俺家里的娃娃们日日都吃,小孩子自不如大人扛得住,怎他们不仅美食,反而还愈发壮实呢?”
一旁摊子上的赵娘子看不下去,红着眼睛上前,狠狠瞪了一眼地上还在撒泼打滚的男人,刚骂了两句,想是太激动,一下子红了眼眶,嘴唇轻轻抖动,就要落下泪来。
“你个小娘/们,谁不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你当然帮着这个臭/娘/们说话,你们这种没脸没皮的臭/婆/娘,做东西出来害咱们!你还有脸帮腔!”
秦芳芷跟前看戏的人里冲出来一个满面留须的高个男人,挥着拳头作势恐吓,赵娘子本就是壮着胆子替秦芳芷说两句,何曾见过这等架势,吓得踉跄着往后躲闪,跌跌撞撞之时,一双温热的手擒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秦芳芷的个子虽然不能同面前的壮汉相比,但在女子中也算高个,她往右移了一步侧身挡在赵娘子跟前,直视着挥舞拳头的男人,眼神一沉,眼底爆发出阴寒的冷意:
“嘴巴放干净点,我说了,三人成虎,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仅凭臆想妄下结论,实乃污蔑!”
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眸光寒冷至极点,再抬眼,扫向周边“吃瓜”群众的眼神坚定而清明:
“既然出来做生意,那我们行得正,坐得直,若真是因为我们的食物不干净导致这位客官腹痛,我负全责,你的医药费我全权承担,小美早餐店也会闭业整顿,但若你是无理取闹,诬告陷害,府衙之上,我定告你个明明白白,平儿!”
她抓着赵娘子的手腕,头也不回喊道。
“东家!”
平儿原先被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疏林保护在身后,疏林刚回来第一天,本想跟着自家两个兄弟好好尝一番三夫人做的吃食,谁曾想竟发生这种事情,他一手香喷喷的饭团,一手躺着肉汁的肉夹馍……
边吃边“看戏”的人里,就有他……和岁云。方才二人想上前,却被三夫人一个眼神给威吓住,干脆守在原地看着餐车和急得跺脚却不知该如何帮忙的平儿和如月。至于飞影……他速度极快,已然往军营去了。
“去请大夫!如月,往衙门去,请衙役大人来,就说有人寻衅滋事,请大人过来定夺!”
“嘿,你这娘们,什么叫寻衅滋事,哎哟~~明明吃坏东西的是我,你……你血口喷人!!哎呦喂~大家看看呐~”
秦芳芷一声冷哼,转头冲围观的人群一拱手:“诸位今日皆在此,不若随我一道等一等,人言可畏,若今日,没能当着大伙儿的面自证清白,那我的摊子便也做到头了,诸位若是不嫌弃,我拿钱来托赵娘子去往前几家摊子上给各位买些咸奶茶喝,全当请大家看场戏,可好?”
她说着,不等面面相觑的围观群众有什么反应,自顾自拨开人群,从摊子上拿出钱袋交给还在轻轻打着颤的赵娘子:“劳烦了,多买些来,也给你和孩子喝。”
“好~好~小美姑娘……”
秦芳芷反手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老板娘!”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桌边传过来,方才一直坐在桌边捧着葱油拌面碗没有作声的蓝衣青年从怀中掏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唇边的油渍,这才起身,施施然冲着秦芳芷拱手一礼:
“在下乃玄甲军随军大夫,可先帮这位官人诊脉。”
秦芳芷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餐车旁的疏林和岁云,见二人表情无异样,淡笑回礼:“如此甚好,腹痛可大可小,这位客官拖不得,有劳先生,至于客官你……”
她皮笑肉不笑地蹲下身子,作势要扶,被后者不着痕迹地躲开,他捂着肚子,瞥了眼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