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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样,抬袖子遮住了脸。

“妾与君同。芙蕖此心亦是为赵郎你,而觉得或喜或忧的。”

赵深本以为自己硬着头皮,与孙芙蕖在人前演戏,想来必定会尴尬至极。

可孙芙蕖将对他的情意娓娓道来,他一时间竟不知孰真孰假,恍惚中,心跳悄然地快了起来。

若是韩愫与陆柔良不在此处,他便要忍不住伸过手去,将孙芙蕖的衣袖拨开,瞧一瞧她的脸了。

他想看看,她是否真的如他刚才一样,借袖摆遮住自己的脸,来掩饰他们的心口不一,对彼此道出虚情假意。

万一她此刻所言,竟是真心实意的呢?

她这番情,他究竟可有机会,对她回报?

年轻的书生,终究于夏夜熏风之中,对他并不该爱上的人,难以自禁地心猿意马。

陆柔良瞧着他那样痴痴望孙芙蕖,倒是羡慕起来,转头望向韩愫。

韩愫噙起了愈发令她沉醉的笑。

她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看他,才这样对她笑起。

于是陆柔良虽未讲出什么,却也极开心地笑了。

其实,早在孙芙蕖以袖遮面,口道对赵深的爱意之时,韩愫便已然这样笑起。

甚至是更早时候,他代陆柔良向孙芙蕖道谢,亦是因相同的缘由,对孙芙蕖噙笑的。

七月七这一日,他始终心情甚好。

不为别的,只因为孙芙蕖一心护他,将他横塘水底的那个秘密,对陆柔良隐藏。

哪怕她这会儿口口声声,说爱赵深,但她白日里不假思索地跳入塘中,不是更能昭示,她心里偏爱之人,分明是他韩愫么?

只因为陆柔良即将撞见那水底骨堆,她就不惜替她落水,以此来维护他。

韩愫如何能不谢她,能不因她的回护与爱,而觉得心情极好?

就连她这会儿口是心非,说喜欢着赵深,他都觉得她嘴硬的样子,别扭却也可爱。

可惜世人肺腑,尽皆埋藏于骨肉之下。纵有言辞往来,心意总不相通。

爱意起于误解,却在痴人看来,不过皆是暧昧。举手投足,顾睐颦笑,万般无情,亦足以魂牵梦绕。

两情相悦犹还可救,错付相思怎得解脱?

便只好错解姻缘,错生妄念,错误终身。

尤其韩愫年少,初尝情之一字,总有些天然傲气,掺杂其中。

他取过两方红笺,分别递与对面的陆家与孙家小姐。

七夕乞巧,女儿家皆要写下情郎之名,上表七娘,告求姻缘庇佑。韩愫少年意气,自然不认为他会输给赵深。

孙芙蕖一旦接过红笺,便不得不在他与赵深之间,做出取舍。

笺纸上惟能够留下一人。

韩愫确信,那人必不会是赵深。

将凉亭留给女儿家写那红笺,他与赵深先至案前,去拜文曲星君。

宋境久无战事,官场当中,文臣地位皆远胜于武将。

上有宋皇器重文臣,于是七夕之夜祭拜文曲,便也越发为民间所重视。

孙芙蕖与陆柔良各自将红笺叠好,男儿们恰已返回亭中。

韩愫打发了赵深,将她们的红笺接过,拿去在香案前焚给天仙七娘。

这祭拜的事情皆已做完,孙芙蕖便也就推说白日落水,这会儿她已觉倦累,想要先回去歇下了。

赵深拱了拱手,知情识趣,亦同韩愫与陆柔良告辞,不再多留于此。

他陪着孙芙蕖,走在回白露院的路上,步子却稍放慢,渐渐落在了孙芙蕖的身后。

适才他为她与陆柔良焚烧笺纸之时,实则暗中留下了孙芙蕖所写那张。

这并非是他心存侥幸,希望在笺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毕竟孙芙蕖与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能修成正果,美满安然地共度余生。

赵深只是好奇,对韩愫都全然不爱的孙芙蕖,究竟会在那红笺之上,写下哪个男子的姓名。

趁着孙芙蕖不注意,他悄然取出袖中那张笺纸,借着身后路上的暗淡灯火,缓缓拆开。

园中静极,孙芙蕖已行至假山之下,密室外面。因这会儿赵深不在身侧,她遂觉得四周越发森诡。

鬼使神差一般,她回过头。

赵深拆着笺纸的动作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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