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被绞碎!化作一团尘埃,灰飞烟灭。
宛芍也几乎拼光所有的力气,一头长发在银剪的余风中凌乱飞舞,她气喘吁吁,像一丛刚经历过风雨拍打、花瓣跌落满地的芍药。
萦绕在鼻尖的那股陌生的花香,转瞬散去,是花神大人收招。
宛芍还来不及向她道谢,眼前,暮江天大步从医馆外冲进来!
“宛芍,你……!”
暮江天怒不可遏。
他和伊落闹了不愉快,虽踢了瑰儿一脚,也没发泄多少郁闷。
等听到伊落让他教训宛芍,他忽然就想,对啊,让他这么憋屈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宛芍吗?
不报复宛芍,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是,他的确不能在杭城轻易对宛芍动手,就因为宛芍先前在千秋台弄的那一出,但凡她在杭城有个三长两短,他和暮雨城都要第一个被怀疑。
可他不能平白受这么多委屈啊!
所以暮江天又告诉自己,他就试试对宛芍动手,看又能怎样!
他要用银剪把宛芍打成半死,让她退出神侍选拔,就此灰着脸回她的椒花小筑去。
他又没要宛芍的命,就算到时候惹得暮雨城被攻讦,就说银剪是自己失控,不小心伤着宛芍的,这不就行了吗?
凭他爹的神位,他还不信其他的正神会咬着他家不放。
可这该死的宛芍什么时候有这等修为,竟把暮雨城的至宝“阴风剪”给毁了?!
这下暮江天本来十分的憋屈变成了百分,一时间怒火焚心,朝着宛芍大步过来,扬手就要劈她巴掌,不出这口气不罢休。
然而“啪”的一声,声音不是响在宛芍脸上,而是自己脸上……
“啊!”暮江天痛呼一声,捂着火辣辣的脸,趔趄两步,不能置信地瞪着宛芍。
“你……你怎么敢……!”
怎么敢在他动手打她之前,先一巴掌抽过来?
暮江天的脸顿时肿起,一阵耳鸣。
不等他反应过来,宛芍就喝道:“你心里盘算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想伤了她后,找个“法宝失灵”的借口,想都别想!
“兰台史官已经来到杭城,她现在就在看着你!暮江天,你觉得你做的这些被呈到天帝和各位帝君的面前,暮雨城会怎么样?”
暮江天一怔,蓦地如同被冬日的冰水淋了个透心凉,心里霎时冲上浓重的后怕情绪。
他就说,刚刚宛芍怎么忽然那么强,都能毁了阴风剪……原来是兰台史官在暗中襄助!
兰台那帮人是最执着于真相的,什么事要是他们卷进来,那可就不好了!
一时间暮江天懵了,不知该做什么,可脸上的疼痛,提醒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女人打,他的尊严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他扬起手还想打宛芍。
宛芍一鞭子抽暮江天手上。
“哇!”这下暮江天捂着手,又趔趄出去,被打的手臂上,一道血痕。
“宛芍,你……你反了!”
“兰台史官就在医馆外!只要我一句话,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你敢不敢让她身败名裂?!”
暮江天哽住。
宛芍语调中含了凌厉的怒意,和讽刺的鄙屑:“暮江天,你更该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德不配位至此,真是好笑。刚刚你还为了伤我,无视这里这么多人的性命,你考虑过他们承受不住阴风剪吗?还是说在你眼里,他们都是蝼蚁杂草,你根本看不见他们的性命?”
“我……”暮江天一时大脑发空,竟找不出言语回击。
宛芍握紧软鞭,大声喊道:“楚姑娘,你都看见暮少城主做了什么吧,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暮少城主那个百般袒护的心上人,她是——”
“你不许说!”暮江天急了,矢口打断宛芍的话。
宛芍冷笑一声:“那你就滚!再敢对我动手,你就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身败名裂。我会拜托兰台史官,尽管将你们的一切公开。”
“你……”暮江天憋屈得,几乎要当场呕出水。他呼哧呼哧喘气,像个漏风的风箱。而在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那种愤怒、憎恨和鄙视的眼神,更让他觉得从没有这样屈辱过。
连一群凡人,都能这样看他,看他一个高贵的神灵!
这一切都是拜宛芍所赐。
可宛芍……宛芍的威胁,他不敢、不敢再挑衅。
他得保护住伊落啊!
更何况那声“楚姑娘”……是楚娴那贱人!?
从前那贱人就曾贬损暮雨城,害得他和他爹被人戳了几十年的脊梁骨。
他们父子和那贱人也结仇了。
若让那贱人知道他和伊落的事,她肯定把他们往死里报复啊!
“我走!我这就走!”暮江天只能不甘地吼道。
宛芍却截住他:“站住!”
“你……”暮江天气得几乎失去说话的力气,“你还想怎么样?”
“你差点害死医馆里的所有人,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和恐吓,还能毫无廉耻地直接走吗?”看着暮江天气扭曲的肿脸,宛芍掷地有声,“给他们留下赔偿!可别说你身为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