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兵一脸震惊的问:“你要找我们的镇守将军,你是什么人?”
洛无双说:“劳烦你去告诉他,就说,洛无双回来了。”
巡逻兵顿觉得她来历不一般,紧赶慢赶将这话带到连星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参将,准备出城迎敌了。
巡逻兵见到人就喊,“镇守将军,洛无双回来了,她来找你了!镇守将军!”
马上披着甲胄的青年,闻声立刻勒缰回头,“你说什么?”
参将立刻说:“把人带过来!”
巡逻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战战兢兢地跪下,对连星抱拳说:“洛无双回来了。”
霎时间,天地无声,四面寂寥,只剩下他掷地有声的话语,轻而易举就叩开了连星紧闭的心门,‘嚯’地一声豁然开朗,生机盎然;让他觉得,明明正是凛冬时节,风也呼啸,雪也纷纷,却大地复苏,天下苏醒,万物迎新,珊珊可爱。
参将斟酌一晌,立刻吩咐道:“去查一查那是什么人?两军开战迫在眉睫,万一是骗局,是敌军的诡计……”
连星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想法,“不会是骗局,因为在这世上除了我,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她的样子,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的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并从始至终都相信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她曾来过我的世界,后来又走的悄无声息。而十年后的今天,她既然出现了,说明她真的回来了。”说到这,他又笑了笑,去问传话那人,“因为这一次,除了一直牵挂着她的我,你也有关于她的记忆了,不是吗?”
巡逻兵点头说:“对,那是一个红衣姑娘,我见过她,还很多兄弟都见过她了。”
连星喃喃自语道:“她真的回来了……”
但是此时的青年,早已褪去当年桀骜的痕迹,他有所顾及,有所忠诚,也有所守护,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一时负气,一意孤行。连星高坐在银鞍白马上,紧紧地握住缰绳,直到指节都泛白,才能扼制下满腔的喜不自胜,情难自己,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去见她,我不能罔顾君主的托付,不能辜负百姓的信任,不能放弃我的向往,又亲手击溃子民们的盼望,我不能视家国社稷为儿戏,不能弃千万城池于不顾,不能放任百姓的血肉为豺狼虎豹所奴役蚕食,不能将我身后那无限绵延的江河湖海,山川流水,为贼子宵小们所践踏,所摧残;我不能走,不能回头,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所停留,因为长枪所指,是毕生的使命,也是终生的方向。”
参将问:“那今日之战,我们……?”
望着身边这个与自己几经生死,交付后背的朋友,又将目光转移到已经整装待命,如临大敌的将士们的身上,连星坚定了目光,高声道,“出征!”纵马离去前,又回头对巡逻兵说,“我去去就回,你让她等我!”
马蹄纷沓中,巡逻兵敞亮了喉咙大喊,就怕他没听见:“将军放心,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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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巡逻兵都十分殷勤的往洛无双面前凑,自发的就开始说一些少年的成长还有这十年的经历,说气冲霄汉,英姿勃发,说义薄云天,情义天价,每每说到兴起处,又要一脸崇拜的感慨,说我要是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就好了。
洛无双便说:“只要你想,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巡逻兵问:“我可以吗?”
洛无双说:“你可以的。”
巡逻兵再次问:“我真的也可以?”
洛无双不厌其烦的答:“你真的可以,因为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想,只要你去做,你的理想,也终会实现的。”顿了顿,又攥紧了拳头,给他加油鼓气道,“实不相瞒,我曾有幸见过两个不成器少年的成长,那也是一段说来话长的故事了……我有预感,从今天开始,说不定你就是那第三个人呢?”
巡逻兵被她一番话感动的眼泪汪汪,回过神来,又有些替她遗憾,说连星匆匆一别,甚至都没来得及亲自来对她说声再见,洛无双听了却会心一笑,看来当初那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抱负,有了自己的志向,是不动如山岳,难知如阴阳,是愿意终身都为之奋斗,是人生的理想也是生而为人最美的盼望。
洛无双知道他的坚持,也心甘情愿接受这一份等待。连星都等了她十年了,她没有道理这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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