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干活儿,你也真敢使唤啊。”
苏缘抖了抖袖子,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一脸桀骜:“山神怎么了,是我这块的山神吗?管得到我头上来吗?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听过没有,姑姥姥我再怎么说,那也是这云栖梧山数一数二的人物了,我还有个庙呢。得罪了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掀篇儿。”
奎夕照和南竹也一左一右挨着她坐下了,一双眼睛左左右右的梭巡,看着上山下山,来来往往挑水的某个倒霉蛋,不禁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山神都被你按头上岗,当临时工了,这个世界太疯狂。”
奎夕照又摊了摊手,一脸无语:“不是,你说他问路就问路,找人就找人,他不早说,给我整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是来挑事的,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准备交代在这了。结果这丫的这么好说话,让干啥就干啥?这个世界太疯狂,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再一次目送赵聿挑着扁担哼哧哼哧地下了山,苏缘拍了拍南竹的脑袋:“去报信,之后见于不见皆由她自己做主。”
南竹懵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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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奎夕照留在那监工,苏缘捉个空子回了狐仙庙一趟,准备吃点水果,或者磕两粒瓜子,就当补充补充体力了。
一进庙门,正看见玄霜落座在其中,支着下巴问:“本公主去天庭找你,却没想扑了个空。你为何走了?”
苏缘靠在门上,抱着手臂说:“我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既然家中有基业,还是我几百年的任劳任怨,累死累活才换来寸土寸瓦,善因善果,又怎会置之不理,不了了之。哎,你又是怎么找来的?”
玄霜站了起来,一脸羡慕的摸了一把椅子,又将供桌上的点心看了一遍,感叹不已道:“现如今的天界谁人不知狐仙姥姥的大名啊,略一打听就找来了。你也真够显摆的,逢人就说你的光辉奋斗史。现在人人都晓得你在人间混得有头有脸,还有香火供奉,都说神仙还没妖精好当。”
苏缘道:“反正啊,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人生一场,那是断不能轻易就忘了自己的根本。我是苏缘呀,生于人间,复归于人间,这里是我的来处,也是我的归处,所以呀,迟早会有这么一个选择,会面对这样一个结果的。”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指着狐仙庙的香火陈设与她说,“日子过成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啊,人生本就苦多,有捷径不走,偏要去渡刀山火海,那才是有病吧?”
玄霜道:“瞧你这话说的,文胥听了肯定伤心。”又来来回回踱着脚步,将狐仙庙的陈设扫了一遍,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文胥大概也想不到吧,他一时大意,这趟人间,你有去无回。”
苏缘强调道:“是这趟天庭,姑姥姥去去就回。”
玄霜问:“如果有机会,你还去天界吗?”
苏缘说:“天上不好玩。”
玄霜又问:“如果文胥再来找你,你还去吗?”
苏缘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对于从前的事,他总会释怀的。”
玄霜说:“可是……”
苏缘摆了摆手,示意她扫兴的话不必再说,便走上前去,将供盘往她面前推了推,让她趁着口味吃点。又很开怀的问,“你怎么有空来人间接接地气儿了?”
玄霜对她眨眨眼:“姐妹,你问到要点上了,实不相瞒,我专门过来,就是来给你送回礼的!”
苏缘惊喜道:“快拿出来,快拿出来!”
玄霜也不卖关子,立刻捧出了一片护心银鳞,举止翻转之间,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她笑着问:“好看嘛?”
苏缘的脸色顿时一跨,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不都说好了要回礼就回夜明珠吗,你就拿这玩意儿糊弄我?这什么呀?胖头鱼鳞?你这也太抠门了吧。”
给玄霜气的脸都红了,急吼吼的解释道:“你别不识货,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白龙鳞!可以防身可以救命,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苏缘吓了一跳,立刻端详了起来:“龙鳞?你的?”
玄霜说:“我怕疼,我可舍不得这么对自己,这是从我哥身上得来的。”
苏缘问:“怎么得来的?”
玄霜立刻打包票:“你放心,这是新鲜的,因为我们龙也不掉鳞片,只能亲手扣下来了。我哥啊,当时他在午睡,我就趁他不注意,才能得手的,你是没听见啊,他一嗓子嚎的整个北海都震了三震。”
想起被她薅过头发的那种刺痛,苏缘忍不住龇了龇牙,顿觉得感同身受:“……你怎么老干这种事,这太残忍了,我不要。”
玄霜紧张了起来:“别不要啊,我拔都拔了!你不要我怎么处理它啊,这和插秧种菜不一样的,又不能栽苗儿,无法播种,无法再生,根本就还不回去的。要是我哥知道了,我送个礼都送不出去,回去了指不准怎么打我呢?”
苏缘一脸无奈:“我真是谢谢你了。”
玄霜松了一口气,又与她说:“作为补偿,我把你给我的毛绒小狐狸,转送给我哥了。他很喜欢,还夸你非常可爱。我郑重宣布,这就是你们两的定情信物了!三百年后的茫茫人海,你们就凭这个相认!”
苏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