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双的坚持下,潘凤为他安排到了一所接近满员的营房当中。 和十几个壮汉共处一室的感觉,让苏双原本悬着的心立刻就安了下来。 当即就表示要感谢潘凤的厚恩,在潘凤百般拒绝之后,苏双又提议要向军中捐赠一批马匹。 这个提议正切潘凤所想,中山国虽然设立了骑兵,但目的也只是防卫中山国本土,战马数量也只是和铁骑营人数持平,完全没有考虑到骑兵长途奔袭换乘马匹的需求。 为了应付未来可能遇到的局面,潘凤自然要未雨绸缪,提前预购一些马匹。 只不过苏双只是个马贩,并不生产马匹,旗下商会主营也只是将冀州附近幽并等地的马匹搜集起来转卖到南方马贩手中,每批马的质量也难免参差不齐。 所以当潘凤将礼盒再度塞回苏双手中,提议以此订购一批马匹时,苏双明显有些意外,但随即又十分郑重的表示需要一些时日,他便能通过一些绝密的渠道搞到一批高质量的马。 对于这个所谓绝密的渠道,潘凤自然也能猜到几分。朝廷十常侍干政,帝国颓意显露,原本臣服的边地各族自然也开始蠢蠢欲动,寇侵之事时有发生,一些原本正常的商路也被断绝,但双方的贸易需求却不会凭空消失,只是由明面转到了暗地里而已。 和敌人做生意,对于这个时代的世家门阀而言可能是个忌讳。 但对于现代人的潘凤而言,只要自己能切实的从贸易当中获得利益,便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后来甚至就连比贸易本身都成为了战争的一种形式。 告别了苏双,潘凤又去找了周保,确认了一番今日训练的情况。和他预料的一样,本就拥有相关的经验,再加上二牛等人从旁协助,训练十分顺遂,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和游绣回到房中,潘凤将袖中的书信取出,开始查看其中的内容。 对于潘凤半夜交给他的这份差事,朱大昌明显十分重视,不仅一天当中进出苏府的人员都跟踪记录,就连苏府上下每一个下人的日程也摸排的十分清楚。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也只是一家商会,平日里自然免不了要和三教九流有各种来往,黑道渗透起来自然轻松许多。 可要是换了监视国相府,恐怕能在门口偷摸数清楚来往的人数就算不易了,毕竟来往的马车里你根本分不清是谁家的公子。 而整合完这全部的信息之后,无论如何平双商会的嫌疑是完全排除了,毕竟哪有人会主动把自己送到对方刀下,万一暴露,直接就身首异处了。 但这就意味着,唐县之事彻底断了线索。 模拟当中也唯有有武圣之后的第一次模拟略微深入了这场民变些许,得到背后似乎有太行山中势力的影子。 可太行山中大势力三股,打着不同名号的小股山贼就更多了,嫌疑面太广。 再加上自己十年不蜚苦功创建出烈阳拳那次模拟便是饮恨在太行山一伙匪首刀下,这也让潘凤对太行山有些心存忌惮,至少以他目前的实力和势力,是绝对不能硬碰硬的。 面对被自己视为大本营的中山国,潘凤自然是想要扑灭一切不稳定因素,对于这场民变背后的元凶亦如是。 可将手中所有的讯息一汇总,潘凤却反而有些畏手畏脚。 “罢了。”潘凤叹了口气,在心中想道。 结合各种信息,能确定就是中山国境内的这场民变源头多半发自唐县,元凶身份成疑,但多半并非善茬,现阶段不应选择正面抗衡。但这场民变本身危险系数却是不高,动用营级人马可以轻松平定。 “看来,还是尽早找个合适的借口往唐县探一探了。” 潘凤在心中下定决心,准备再如同处理黑云寨一样,再用类似的缘由尝试一次。 只是一来他模拟之事不能和他人言讲,唐县之事并没有如黑云寨一般翔实的证据,很容易被他人抓到破绽。 二来则是他已经和张纯产生了明显的分歧,不复此前那般同心,能否如愿调来兵符也尚存疑问。 以上两点让潘凤心中有些不安,觉得事态有些偏离了自己的预期。 “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旁的游绣看潘凤一进屋就盯着一封不知何时入手的书信,久久未曾说话,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还是唐县那点事。”潘凤摇摇头,随即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为了把握京师动乱这个机会,他势必会暂离中山国一阵,而待他走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也势必会受到打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当中,究竟还能够保留多少火种,就要看游绣和周保等人的努力了。 而作为目前潘凤最信任的人选之一,游绣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细致入微的敏锐观察力,都无疑是接手军营外势力的最佳人选。 所以现在游绣主动提及,潘凤当然也不会隐瞒,十分自然的将书信递了过去。 游绣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将其中内容扫了个大概,然后看向潘凤“所以那个朱大昌并不只是个生意人,还兼职情报贩子?” 潘凤摇摇头,道“不,准确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卢奴城黑道明面上的话事人。” “啊?那他对你的态度……”游绣满脸震惊,她实在是无法将那个在什锦斋卑躬屈膝的家伙和黑道话事人这样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虽然在她这样的世家千金眼中,黑道是上不得台面的行当,但她也知道其中能执牛耳者也必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辣人物,面对潘凤时却是极尽谄媚姿态,让游绣都以为他只是个得到过潘凤襄助的苦命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