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呢。”
沈知念心中某个地方像是被彻底击碎。
或许是她反正戴着口罩,再狼狈也有口罩遮着脸;
或许是事情积得太多而贺风驰又是这样强悍又坚定地站在她的立场;
又或许是反正贺风驰跟她很快就没有交集了。
她克制不住地倾诉道:“虽然遗传是他们胡说八道,但我确实有抑郁症。”
做精神病人的家属太累了,精神上,身体上,金钱上的各种折磨,她没抗住。
当年上大学第一学期,她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很恐惧。
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考上好大学,来到大城市,割断了过去,拥有了很有爱的同学们,还有贺风驰这样的人在身边,她努力得来的一切将在瞬间化为乌有。
就像封闭漆黑的山日积月累一点点的雕琢,终于被劈开了一道缝隙,她看见了曙光,窥见了天日,但是,一瞬间轰然倒塌,她再度被深埋在昏暗无光的废墟中。
她觉得讽刺,大概努力、善良、勤奋、自尊都是苦难的根源,她破不了“遗传精神病”这个魔咒。
贺风驰也是,他善良心软,才会在不知好歹的她身上栽倒一次。
沈知念的眼泪不断坠落。
贺风驰一直静默着没有吱声,不知过了多久,他张臂紧紧抱住她。
用力得沈知念几乎觉得有些疼。
沈知念的眼泪流得更凶。
-
沈知念花了大概有整整一分钟在努力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她怕被别人看见。
她如今跟贺风驰的关系不适合这样抱在一起。
哪怕她知道贺风驰大概是同情。
回到医生办公室后,沈知念没有再去贺风驰的病房。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闪过一些过去跟贺风驰的画面。
当年的贺风驰不知道她爸爸得病,那时她爸爸还活着,她还在四处打工赚钱。
贺风驰见她紧锣密鼓的外出安排,问她:“你专业课怎么办?”
“她都熬夜看到半夜两点,早上五点就起。”她的室友跟贺风驰告状,还跟贺风驰邀功,“为了支持念念学业,我们宿舍三人都自备眼罩耳塞。”
贺风驰跟室友道谢,对她倒是没说什么,要了她的家教时间表,“我开车送你,节省时间。”
因为有家人家附近没有地铁,她要地铁转公交再步行。地铁还得转,还是走得大直角。
但是给的报酬很高,家里的孩子又是骨折在家,几乎她有空就可以去,一个月下来报酬非常多。哪怕路程不方便她也接了。
贺风驰开车送她去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单向路程缩短半小时。一天下来就是一小时。
贺风驰有课的时候就会让陆峥和程向东或者他家司机送。
打扰了陆峥和程向东陪女朋友的时间,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鞠躬尽瘁地送她去补课,在人家楼下等着她把课补完,再把她送回来。
两人问的最多的就是:“今天是嫂子了没?”
她笑道:“不是。”
两人:“艹。就这还不是嫂子呢?是嫂子了咱俩得跪着伺候。”
再不满还是一脚油门把她送去补课。
那时候她真的很穷很自卑,也跟贺风驰接触没多久,学校里又到处是贺风驰只是玩玩她的流言蜚语,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告诉他她听到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她就没同意跟他在一起。
她每次都会准备面包馒头在路上吃,但贺风驰每次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投喂她。
一开始她不肯吃,“我带了吃的。”
但这好像触及了这位少爷的底线,他威胁道:“你不吃,今晚我就去你宿舍楼下弹琴唱歌点蜡烛。”
“......”
后座宽敞又有小桌板,看得出来每顿都是精心搭配的。一开始一天一顿,后来一天三顿都得接受他的投喂。分明精心搭配精挑细选的饭菜,每顿都吃得很好,就这样体重还是降了。
她被贺风驰拉去测体重,她168的个子,从95斤瘦到88斤,贺风驰才无奈地问她:“就当我无息借你行吗?别这么折腾自己。你可以给我打欠条,十年内还,行吗?”
她没同意,知道自己是熬的累的,但嘴硬说:“贺风驰,我大概就不适合吃这么好?肠胃消化不了?”
素来矜贵优雅不说脏话不自称老子的贺风驰被她气得连骂了三个艹。
“沈知念,你真是嫌我命太好想气死我是吧?”
“......”
“沈知念,下个月起码回到90斤,否则,你的免费司机就罢工了。”
她还是希望他下个月接送她的,因为,下个月要备考,每天节省的一个小时对她来说挺重要。而且,补课的人家里毕竟有男士,贺风驰在楼下等她她很有安全感。
她努力多吃点,结果下个月倒是没再瘦,但是,稳定在88斤,还是没到90斤。
贺风驰还是开着车准时地出现在校门口,摇下车窗喊她上车。
她问:“免费司机不是罢工了吗?”
贺风驰咬牙切齿,说:“免费司机是罢工了。现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