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凯等人顺利租下马匹后,便牵了马匹,来到与不远的朱慈煊处,与其一同汇合。 见他们过来,朱慈煊哈哈一笑,打趣道:“邓凯,你等现在这般借马,却是打算何时还呢?” 邓凯轻声一叹:“不瞒殿下说,也许只有等我们重新打回此处,在下才能将马匹给还上吧。当然了,这般话语,永远不能跟他们实详。所以,我让这位徐掌柜记下日期,到时按租赁市价一并还他便是。” 朱慈煊点了点头,又道:“刚才孤在旁边,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感觉这位徐掌柜人还甚是不错呢。也许以后,咱们还有更多与他打交道的机会也说不定。不过,万一这三匹马有何差池,死了或伤了,孤到时出钱,替你还了便是。” 邓凯笑道:“好,殿下果是慷慨之人,那在下就先多谢殿下了。” 朱慈煊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对众人道:“好了,我等就此出发,不要误了时候。” “喏!”众人齐声回应。 接下来,众人纷纷上马,朱慈煊等人一齐从赁马行出发,一路径往关索岭而去。 一行人过了抚仙湖,又穿过铁炉关,历尽辛苦,又小心地躲开路上的清军巡逻队,经过两天一夜的跋涉,总算顺利终于来到了关索岭外。 此时,一路辛苦跋涉的他们,一行六人俱是风尘满面,神色憔悴不堪。 而虽经历这般磨炼,朱慈煊犹是双目炯炯,十分坚定有神。 他远远看到,这关索岭地势险峻,道路曲蜒,仅有一条狭窄通道可入其间,倒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也许,清虏之所以一直不来攻打刘震,也有惮于地势,不愿付出太多的兵马损失的原因。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在永历皇帝死后,派人劝降于他,反是最好的选择。 “殿下,你等在此等候,在下先去通报世子。”许冠立即言道。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许冠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从人马,从远处的关隘口,飞驰而来。 从朱慈煊的方向望去,可远远地看到,从关索岭之处,有如飞驰电掣一般,快速奔来了一队骑兵。 而奔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穿着精钢铠甲的年轻将领。 “太子殿下,前面者就是蜀王世子刘震!”一旁的总兵邓凯小声提醒。 朱慈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他心下,却是暗暗感慨。 原来,此人就是刘震啊。 在正史上,这位蜀王刘文秀的独子,在其父亡后,在南明中任职都督,后随李嗣兴降清,被清廷封为了归义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认识他。 而在转瞬之间,那刘震已然打马飞奔至朱慈煊约十余步外,勒住了马蹄。 他随即翻身下马,上前几步站定,两道锐利的目光,迅速地落在朱慈煊脸上。 刘震瞬间就发现,面前这个衣衫不整满脸污垢的少年,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气度,双瞳之中,更满是肃然之色。 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刘震一时间,心下暗暗称奇。 他将面前的少年仔细地打量一番,正犹豫着在要怎么称呼他时,方才劝他过来的许冠,业已急急上前,向他大声道:“世子,这位是太子殿下,还不速速参拜!” 刘震心下一颤,却并未下跪参拜,只是绷着个脸,直直地看着对面的朱慈煊,并未说话。 而太子朱慈煊,亦是平静地看着他,沉默无言。 许冠一怔,又喝道:“刘世子,你见了太子殿下,为何不参拜?” 一旁的邓凯亦喝道:“刘震!你身为蜀王世子,如今见了太子,为何连君臣之礼都忘了?!” 刘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望向朱慈煊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时,却从他身后的一众骑兵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刺笑。 朱慈煊抬起头去,却见一众骑兵中,有一名文官模样的人,从阵后缓缓策马走出,径行到刘震身旁。 “好个朱慈煊,竟然还敢来自投罗网,倒让赵某为之高看一眼呢。”这人边笑边翻身下马,瞥向朱慈煊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得意与轻蔑。 “尔是何人?”朱慈煊冷冷问道。 “我是何人?哼!听好了,我乃吴应麒将军手下谋士,姓赵,名茂然,此番来到关索岭,已成功劝说动刘将军反正,率部投效我大清。”赵茂然哈哈一笑:“没想到呀,让刘将军下山之前,你这位前明太子,以及这一众前朝余孽,竟还都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老天有眼呢!” 他一语说完,便对一旁的刘震厉声道:“刘将军,当日从蓖子坡逃走的朱慈煊,现在正好逃到你这来,你还不速速将他拿下,送给吴应麒将军请功,复待何时?!” 刘震脸上的肌肉,触电般地颤动了一下。 他线条分明的嘴角,绷成了一个弯弧,却依然没有说话。 赵茂然顿是大为不满,声音愈发严厉:“刘将军,前明余孽就在眼前,你为何不动手?莫非,现在这般时刻,你还打算要脚踏两只船不成?!” “住口!我刘震如何行事,不需你来多说!”刘震忽然暴怒起来,他扭头朝着赵茂然厉声大吼。 “你,你……”赵茂然被他这般反呛,竟是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震转过头来,直直地望向对面的朱慈煊,脸上的冰冷表情中,似乎夹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眼神茫然,半张着嘴,喉结一上一下的涌动,似乎胸中有万语千言,却又一时难述。 “刘震,你走近些,孤要和你说说话。” 一片静默中,还是朱慈煊先开了口。 刘震一怔,却还是机